第十七章 這個人一路怪怪的(2 / 2)

“······你不是也騙過了燭明麼。”

“沒有,或者說他隻被我騙了一小會。”

借著清淺月色,他看著麵前女子微亂的發髻,伸手替她扶正簪子,心想,原本聽著聲音覺得她臨危不懼,眼下看來料是也被嚇到了。

“若非先前身負重傷,燭明這個看起來就很厲害的大妖怎麼會折在我們手中。他是故意的,他知道沒可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不如讓我渡了他去。”

紀萬寧被襲來的淡淡的像是青竹氣息縈繞,不由屏住了呼吸,察覺到容尹隻是幫她整了發髻,又鬆了神經,“他方才那番架勢,真把我嚇了一跳。”

容尹眸間的暖意漾開,“你做的很好。”

聽到誇讚之詞,她彎了眼睛,後正色道:“那那些人不會追過來嗎?”

“他使了傀儡置於甕中,估計傾儘了畢生法力,一時半刻能唬住他們。現在他已消失,氣味自然也沒有了,那些人無法找到他。”

談及燭明,容尹的嗓音又低沉下去,他雖與這個妖沒什麼交情,但燭明總歸是放過了他們,不然也不會這麼順從地進入了他布下的局。

“那就好。”紀萬寧輕輕打了個哈欠,坐到床邊去,抬手搓了搓臉頰,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點,試了幾次後,無奈道:“我有些熬不住了,先小憩一會,有什麼事你叫醒我奧。”方才緊繃著神經,現在鬆下來了,一天的疲憊頓時上湧至全身,她的眼皮子都在打架了。

“好。”

從清河鎮一路走來,或許是對容尹沒來由的親近,或許是對他品行的了解,又或者是這一路的照顧,容尹這人,算得上是她信任榜上數一數二的了。

紀萬寧想著,等幫他找到了弟弟容頌,她也就不當這個累贅了,她看得出來,他背負了挺多,有更長遠的路要走,而自己,隻會是拖累。

想著想著,就墜入了夢裡。

外麵刮了一陣風,吹的瓦片零零當當的,躺在地上的容尹翻了個身,看向床上那人。

耳際是她綿長平穩的呼吸聲。

她當真是,一點都不設防啊。

不過,這不正是自己所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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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二人休整後去了衙門取車。

徐海大老遠看見二人,就提刀跑過來,“哎呦兄弟,你可算是來了,你買的這馬啊,甚是頑劣,昨晚我牽它時,險些被它踢了!”

“可有傷著?”

“害,無事無事!你瞧我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裡麼。”徐海嘻嘻哈哈道,又朝紀萬寧看過來,“哎呦我還以為你買了個侍衛呢,道是妹子女扮男裝啊。”

“······”這麼容易被看出來啊,“這樣方便趕路。”

“妹子這一身打扮不打眼瞅還真看不出來你是個女娃娃,放心,還是能唬住一般人的。”

“······”真的?她怎麼不相信,“有徐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原先她裝扮時還自信滿滿,照古裝劇裡人的眼瞎程度,除非女的自己把頭發散了,不然一點都看不出。她還因著額心的一點紅,特意加上了個墨色的抹額,以井水為鏡,照了許久,才感歎自己分明就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嘛。

容尹看了眼天色拱手道:“時候不早了,徐兄,我們就此彆過。”

“山高路遠,兄弟,一路珍重。”

徐海道了些路上的注意事項,見紀萬寧看向一旁時,連忙扯過容尹,“我先前同你說的寶貝,給你藏好了,就藏在······”

紀萬寧轉頭見二人嘀嘀咕咕地,“你們在聊什麼啊?”

二人旋即分開,打了個哈哈,“無事無事。”

“那我們走了啊。”說罷喊上容尹離開。

容尹幾乎是一步三回頭,麵上是難掩的急色,眼裡像是迸出光來。

到底藏哪了?倒是說啊。

徐海忙指著車做了幾個口型,見容尹還是一副迷瞪樣,腦內精光一閃,暗道,這要是讓妹子發現了,不也能增進二人感情嘛,隨即擺擺手喊了句“後會有期”。

容尹:“······”

要被坑了。

不過馬車不就那麼些個藏匿處麼,不說他也能找到。

可這一路還是夠讓他心驚膽戰的,知道徐海說的寶貝不是什麼好東西,若是被紀萬寧先發現,怕是有口也說不清,還會有損他的形象。他想了數個說辭,到最後還是覺得如實說把事情歸咎到徐海身上比較靠譜。

奈何紀萬寧未發覺,這就成了容尹懸在心頭遲遲不落的石塊。

馬車外的人擰著眉趕路,而車內的人兒卻樂的逍遙,時不時撩起簾子看看兩側的景致。

夜晚,二人尋了個破落山廟住下。

不知原先小廟供奉的是何方神聖,到如今落了個供案皆毀、蛛網遍結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