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絮仿佛被雷擊中,滿臉不可置信,“怎麼可能?他法力這麼強大,怎麼會死呢?”
“越厲害的妖,天罰越重。”無顏開口道。
“你有去他洞府看過嗎?”容尹接著問。
言絮愣怔片刻,戚戚然道:“沒有。我以為是他不想見我。”
容尹從收納袋裡拾出一顆魂珠,其上纏繞著嫋嫋灰霧,他將魂珠遞給言絮,“收好。”
撲麵而來的熟悉縈繞了她全身,抽動的心在此時被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攥緊。
記憶中,燭明從不會讓她看到真身。
任憑她癡纏,從不動搖。
接過魂珠,霎時她仿佛回到了滿是落葉的庭院,隻是再沒人佯裝怒狀揚言要沒收她所有的話本小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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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尹將燭明的魂珠留給了言絮,因擔心修為高深的和尚找來,眾人過於分散恐被其各個擊破,便繼續留在了言絮的洞府。
“容兄你怎麼就斷定是燭明為言姑娘報了仇呢?”萬寧問道。
容尹搖搖頭,“我並不知實情。”
“那······”
“若能解除他們二人之間的誤會,消去隔閡,是謊言又何妨?”容尹定定地看著她,似乎要從她這得到什麼。
“的確。”紀萬寧認同地點了點頭,相比其他,言姑娘應該更願意接受這個結果。
容尹像是不滿意她這個答案,又問道:“紀姑娘,假如,我是說假如,有人因為一些不得已的苦衷騙了你,並非惡意使然,你會原諒他嗎?”
“啊?”聽他這麼一說,她突然想起了青山村裡的鄰居。
說實話,一直以來她都沒有要責怪他們的意思,她真切的知道,他們是身不由己。
可是,他們欺瞞的對象,是有血有肉的。
他們之間的回憶,變成一段蒼白無力的文字消散在了風裡。
所以,最可惡的事,是他們,忘了自己。
“看情況吧。我們總是力求看透事情的本質,求得事實真相,如果結果顯然不會令人滿意的話,為什麼不選擇一個自己能接受的的呢。”
紀萬寧有心去海棠苑看看那些姑娘們,容尹喚出紙蝶再去餘府探探情況,而無顏,則是抓緊時間打坐修煉。
畢竟,三人行,有一個拖油瓶就夠了。
紀萬寧跟隨嬌嬌進假山過竹林,七轉八繞,方到了海棠苑。
“為什麼和前麵的院子相隔這麼遠啊。”紀萬寧被這麼一繞,弄的七葷八素的,她搭在嬌嬌的手臂上微微喘息,“嬌嬌若是無事,與我一同進去吧。”
嬌嬌手肘一翻,變成了她搭著紀萬寧,笑道:“姑娘隻說讓我帶你來,可沒說還要等你啊。”說罷,提著裙似要離開。
紀萬寧看看來時的路,隻好賠笑道:“好嬌嬌,之前扮男相蒙騙你們是我不對,我這廂給你賠個不是,希望嬌嬌大人有大量,饒過則個。”
嬌嬌抬了抬下巴,哼了一聲,“早說嘛,就不會帶你繞這遠路呢。”
哈?
見紀萬寧瞠目,嬌嬌努嘴笑了笑,“還算你有眼力見兒,走罷。”
萬寧舒了口氣,“多謝嬌嬌。”
才過院門,這一路走來聽見的斷斷續續的笛聲乍然清亮順暢了許多。
置身臨境,恍若禦風前行的白鶴,時而盤桓枝頭,時而雲中飛馳。
二人駐足欣賞,直至一曲奏罷才反應過來。
嬌嬌跺了跺腳,“跟你在這扯皮,誤了時辰。”
啊?
“嬌嬌有什麼急事先回去罷,我還記得一點路,應該能自己走回去。”
“害,不是,我的意思是,每日午時胡雅姑娘會彈奏一首曲子,以伴眾人午後小憩。今日來的遲了,姑娘該是演奏完畢了。”嬌嬌一臉可惜,“往常,言姐姐不會讓我靠近這裡,因為我歲數小,擔心言多必失,因而我隻能在飯後溜來附近聽聽。”
“嗯,難怪你豔羨,胡雅姑娘確實曲藝高深,超凡脫俗。”
“是呀,她還會好多樂器呢!像琵琶、古琴,樣樣精通,我要是能像她一樣就好了。”
“嬌嬌,光說不練假把式,你要是真喜歡,該緊著拜師才是,名師難得,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
“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