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萬寧被他的可愛連番擊中,轉而去捏他的小手,軟和了嗓音道:“我的小團子,你來找我呀,我可以讓你每天都帥氣登場。”
“真的嗎?”無顏瞪大了眼睛,雙眼迸發出驚人的光亮,高興了幾瞬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瞄了眼紀萬寧旁邊的容尹,試探了幾分道,“我,真的可以,每天找你紮頭發嗎?”
紀萬寧見他眼神怎麼是飄到容兄身上去的,以為他是害臊了,或者說更偏向和容兄待在一起。
她想了想,跟她確實男女授受不親,雖然,他還是小孩,總會有恢複原身的那一天,屆時可就尷尬了。
容尹適時搭腔,“這個任務交給我罷。”
無顏悄悄舒了口氣,麵上欣喜一片,“好咯,我再也不用為這事煩心咯。”
紀萬寧忍俊不禁,忽地想到了什麼,對身旁人說,“你隻有兩張瞬移符吧,都給他們了,要有事你怎麼逃呢?”
容尹終於等到她問自己,“安心,我還有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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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幻妖,再加上冷淡的性格,大妖燭明確實沒有朋友。
至少,她待著的這五年是的。
她不明白為什麼燭明擄了她來,也不明白,擄來後隻是好吃好喝養著,但凡讓她乾點事,她還能知道自己對他的價值。
可是沒有。
她就像牆角的花瓶一樣,用來給這孤寂之處染上兩三分顏色罷了。
她依稀記得,柿火通明時,有人踏月而來,向她借一點婆娑紙。
說什麼借呢,這整個地方都是他的。
屆時他剛從外頭回來,見她眼睛都睜不開,迷糊著推開房門時,神色間的陰鬱陡然消弭。
恍惚中,她聽到他說了個賞月的由頭,竟耍了在家時的脾氣,罵他大晚上不睡覺整這種詩情畫意的東西。
他卻笑了。
他幾乎不笑。
戴著麵具的他總是冷硬的。
不近人情。
那時,她在想什麼呢。
她想挑燈問秋風,她的這顆心,終於有了比奉還神明還要妥帖的去處。
立於小亭,眼觀深院,青竹蒼蒼,聞聲簌簌。
閒時她曾長繩掛青竹,裝作垂餌釣魚,實則等待修行結束後的某人路過。
大多數時,他會步履匆匆,極少數的時候,才會駐足,問她,“今日有收獲嗎?”
······
昨風一吹無人會,今夜清光似往年。
有人從身後喚她,破了這濃霧般的回憶,“言姑娘,言姑娘?”
“怎麼了?”
“我從他的書房中找到了這個。”
一張泛黃的紙。
她忽然有點不敢接,“寫著什麼,你念來吧。”
“這······還是姑娘自己觀之為好。”那人不由分說地將紙塞給她。
弄皺了。
拇指忍不住撫了撫偏皺的一角,與食指隔著撚了撚。
才抬眼看向留墨之處。
“言絮:
奉彆一年,想近狀佳吉。
日欲往見,紛紛未由,想來自是安康和樂。
忽複歲暮,池中蓮子熟時,附上薄儀,聊表微意。
望安。”
最後部分,“燭”字尚未落完,就被橫筆劃去。
言絮定定地看著字跡,良久,才問道,“從哪裡找到的?”
“一遝話本中。”
聽到這裡,倏爾潸然淚下,珠淚沾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