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化成青年的模樣,穿著與謝時身上同款的衣服出現在謝時的麵前,他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下。
“你不是要借著鮫人族的宴會混進魔族嗎?怎麼又要跟著你那小徒弟了?”
“你說他一個才金丹期的孩子,跑去北冥鏡湖那,不是送死嗎?還是為了拿那入霜鐘送我,這讓我怎麼能不跟著啊。”謝時歎了一口氣,沈烜赫這孩子總是有孝心得讓他心疼。
“那鮫人族的宴會呢?你不去了?”胖胖不滿地說道,他像是一個忠臣,在看著一個被妖妃迷惑住的君王,生怕謝時一個不注意就會被某個沈姓妖妃給迷惑得要烽火戲諸侯。
“去,那宴會不是十五日之後才開始嗎,鏡湖秘境是七日之後開啟,隻要我們出來的及時,還是有機會的,再不行,就隻能麻煩胖大人您了。”
謝時露出一個殷勤的笑容,頗為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走到胖胖身後,十分狗腿地幫他捏了捏肩膀。
“現在知道麻煩我了?剛剛要跟著你那小徒弟的時候,我見你可沒有半分猶豫。”胖胖不屑地哼了一聲。
“這不是孤寡老人不放心遠行的孩子嘛。”謝時羞澀地笑了笑。
“行了行了,不要再獻殷勤了,我哪次不幫你的。”胖胖擺擺手,讓謝時不要再捏了。
“多謝胖大人!”謝時嬉皮笑臉地鞠了個沒正行的躬,然後走開了。
沈烜赫想要幫謝時拿的那入霜鐘實際上對於謝時而言用處並不大,謝時既不靈魂有缺,也沒有什麼走火入魔之兆,他更不缺靈力,雖然入霜鐘最大的用處是容納靈魂,方便那些高階修士養魂,奪舍或者成為鬼修,但是謝時的身體構造到底還是和這修真界的人不一樣。
他是吸血鬼,沒有什麼轉世一說,死了就是死了,身死既魂滅,這是上天賜予吸血鬼永生的壽命,不朽的容顏和強大的魔法所取走的代價。
當然吸血鬼也是很難被殺死的,被木樁釘入心臟,被銀刀刺中身體,這些外人眼中可以殺死吸血鬼的辦法實際上都不會導致吸血鬼的死亡,他們也不害怕大蒜,甚至謝時還十分鐘愛大蒜,唯有那些來自教會的聖水,加了聖光魔法的銀製十字架才能殺死像謝時這樣的吸血鬼。
不過由於在修真界,可沒有那些來自西方的教會,那些修士更不會用銀製的十字架,所以謝時在這幾乎可以算是無敵的存在了。
真要說吸血鬼有什麼害怕的東西,大概就是那些滿月下如瘋狗般的狼人和月全食吧。
月全食,一個會讓吸血鬼的力量近乎等同於常人的時候,沒有哪個血族會喜歡這個時候。
雖然謝時不需要,但是到底是徒弟的一片孝心,謝時又怎麼可能不接受,甚至還要幫沈烜赫把那個東西給拿到手,不然那個孩子該難過了。
——
在沈烜赫的房中,自謝時走後,沈烜赫就一直沒能進入修煉的狀態,一閉上眼就是謝時那張臉。
沈烜赫此前遇見的都是像他師尊那樣一心向著修煉的修士,或者是比自己弱的其他長老的弟子,像謝石這樣強大卻毫無距離感,就像是凡間最常見的風流浪蕩子一樣的人,沈烜赫還是第一次見。
沈烜赫不知道隻是謝石這樣還是所有的魔修都是這樣,他也沒有見過除謝石外的其他魔修,或許隻是謝石是這樣的,又或許魔修都是像謝石這般放浪不羈。
沈烜赫也不知為什麼自己會無法靜下心來修煉,他反複念了幾遍他師尊教給他的清心訣,才終於重新進入狀態。
為了修行的大道,或許他該考慮去向他師尊請教一下關於無情道的一些事情了。
——
人,到處都是人,長著山羊犄角的魔族,渾身縈繞著黑色魔氣的魔族。
周圍是血流成河,是數不儘的倒下的魔族和修士。
沈烜赫在倒下的修士中看見了熟悉的衣服——清光宗的弟子服。
沈烜赫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夢了。
在夢中,他仿佛是以另外一個人的視角來看這個世界,他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他又為什麼可以看見這些。
往日他看見的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地方,有些是他所不知道的秘境,有些是凡間的秦樓楚館,還有些是一個模糊的背影。
夢中的自己走動了,他似乎是看見了誰,又停了下來。
那個人有著一頭如雪般的長發,手裡還拿著一把劍,沈烜赫記得,這人應該就是夢中的自己所見到的那個模糊的背影的主人。
他是誰?
是師尊嗎?
那人的對麵還站著一個魔族人,他長得十分彪悍,背影的主人手中的劍此時正紮在那魔族人的胸口的位置,背影的主人抽出了劍,把劍上的血甩落在地。
那柄劍可以用上一句醜陋來形容,滿是鏽跡,若是丟在路邊,沈烜赫恐怕會以為這隻是一柄廢銅爛鐵罷了。
他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在看著他,他側過頭看向沈烜赫。
蒼白的皮膚,暗紅色的眼睛還有著未儘的殺意,嘴角還掛著一抹嗜血的笑。
沈烜赫看得不太真切,他想看清那人的臉。
突然,那人的臉上出現了裂紋,周圍的景象也逐漸出現了裂紋,隨即像是碎掉的鏡子一樣。
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