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烜赫從夢中驚醒,周圍還是一片漆黑,安靜得隻能聽見風聲。
不知是什麼原因,從上個月起就一直做著這樣的夢,以往的夢,他無法得出過多的信息,但是今日的夢境,沈烜赫得出了不少信息。
那被刺中一劍的魔族人,似乎就是前不久那個參加了仙魔大會的魔尊宋殷。
所以,那背影的主人是師尊嗎?
但是,沈烜赫從未見過那樣的謝時,在他的印象裡謝時就仿佛是那山上雪,雲中月,永遠都是那樣高潔傲岸,而不是像夢中自己所見的那樣,殘忍,嗜血。
他想起了自己下山前謝時對自己說的話:倘若有朝一日為師走火入魔,為修真界所唾棄,那你也要將我視作目標嗎?
那時的自己是怎麼回答的?好像說:不會。
或許師尊早就有走火入魔之兆了,或許正是那場戰爭才導致的。
思及此處,沈烜赫更加堅定了要幫謝時拿到入霜鐘的心。
沈烜赫對謝時的擔憂讓他下意識地忽視了一些重要信息,比如那柄傷風劍,又比如為何他會看見這些。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
沈烜赫用神識去探查,來人是謝石。
這麼晚了,他來乾什麼?
雖是這樣想,沈烜赫還是下床去開門。
月光下,紅衣少年身形修長,眼笑眉舒。
“小鬼,你有心魔?”謝時說出的話卻讓沈烜赫心驚。
他是什麼意思?
謝時卻像是沒有察覺到沈烜赫的吃驚一樣,自顧自地走進他的房間,然後尋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晚上本就不是謝時的休息時間,他一直在和胖胖聊天,突然感覺到周圍的靈氣不同尋常的波動,他順著靈氣波動的來源去看,結果就來到了沈烜赫的房間,靈氣如此異常的波動,謝時除了走火入魔也沒有想到其他可能了。
“我沒有,剛剛隻是做噩夢了而已。”沈烜赫回答道,他攥著手,不知道為什麼謝時會這麼關心自己。
“噩夢?”謝時不相信地反問道。
“嗯,不是心魔,我道心穩固,不會產生心魔的。”沈烜赫點點頭,他十分確信自己不會產生心魔。
“那行吧,你睡吧,我在這守著你,免得你又出現什麼異常。”謝時直接翹起一個二郎腿,十分自覺地招呼著沈烜赫回去睡覺。
“不用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沈烜赫擺擺手,讓謝時離開。
“你這小鬼,和我客氣啥,趕緊回去睡覺吧。”謝時不耐煩地對沈烜赫說道,他拉起沈烜赫的手,把他往床邊領,然後在沈烜赫目瞪口呆下把他直接抱起來放到床上。
沈烜赫不是不想反抗,但是不知是不是謝時在抱起他的時候乾了什麼,他竟然動彈不得,隻能任由自己被謝時抱著去到床上。
“現在,趕緊睡覺,聽懂了嗎?”謝時一字一句地說道,他目光專注卻又帶著慈愛地注視著沈烜赫,讓沈烜赫頃刻有一種麵前站著的不是魔修謝石,而是他的某個長輩的感覺。
在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下,沈烜赫乖乖地躺下了。
見不省心的孩子終於聽話了,謝時回到了剛剛自己坐的位置,閉上眼睛,神識回到識海中找胖胖玩大富翁去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有謝時在自己身邊的原因,沈烜赫這一次睡得十分安穩,一覺就睡到了天亮。
當沈烜赫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謝時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沈烜赫走到謝時身邊,看見謝時眉眼間滿是倦意,還皺著眉,看上去睡得十分不安穩的樣子。
沈烜赫鬼使神差般伸出了手,想要去撫平謝時蹙起的眉峰,在即將要碰到的時候,突然回過神來,四下張望了一眼,趕緊收回了手。
沈烜赫說不感動是假的,他與謝時不過認識幾天,雖然他的確是救了謝時一次,但是當時倘若他不去救他,謝時肯定也不會出什麼事。
但是就是這樣,謝時卻跟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甚至是昨晚那種情況,謝時都要守在自己身邊。自己在床上安安穩穩地睡上了一晚,但是謝時卻隻能趴在這冰涼的石桌上將就了一晚。
沈烜赫在外絕不會虧待自己,他的房間是這淩霄舟上的上等房,椅子和桌子上都鋪上了上好的靈獸皮毛,絕對說不上是將就,但是這位已經被謝時感動到的沈公子卻覺得謝時在這樣的環境下是將就。
沈烜赫本想把謝時移到自己床上睡一覺,但是害怕吵醒他,還是走到一邊的蒲團上開始打坐。
“謝時,謝時!起床了,我們快到北冥了。”胖胖在識海中叫著謝時。
謝時悠悠地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
昨晚他可是累到不行,不過彆誤會,他可不是因為守在沈烜赫身邊才那麼累,而是因為某個黑白相間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