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月將近月底,到了公布一月一次品狀排行時間,學子聚在榜前,山長捋著長須道,“本月品狀排行榜首為--梁山伯”,
王藍田心道果然如此,梁山伯在書院才學皎皎,最重要的是人品出重,廣結善緣,先生們大多都欣賞他,一旁的馬文才似有憤懣之色,好險才沒有當場走人
“第二名馬文才,第三名祝英台,第四名荀巨伯...”競爭比較激烈的前幾名大概是這些人。
“我反對,我的課業表現絲毫不遜色於梁山伯,憑什麼他為頭名?”馬文才不忿地質疑。
“山泊方寸之心,如海之納百川,窮達不失誌,待人以誠,不失古拙之風。而你平日作風待人以傲,自恃門第,從不聞貧下,不亞於作繭自縛。品狀排行排的不僅是才學,更是品行。”山長認真地望著馬文才道。 “不過除了前麵幾個,也有很多人進步良多,王藍田算學進步很大,性子沉澱了許多,望你以後能三思而後行,多讀寫古聖賢教誨,熏陶己身。”
王藍田頷首“謹遵山長教誨。” “此榜的最終目的是激勵你們心思在認真學習、經世濟民上,這才是你們做學問的最終目的。”山長朗聲道。
“謹遵山長教誨。”眾學子頷首。 眾人散去之後,馬文才的餘火未消,沉著臉走到蹴鞠場上,王藍田連忙跟上去。 馬文才一腳踢翻了一旁的靶子,所過之處無不是東倒西歪,憑什麼他那套虛偽阿諛作風這麼多人喜歡,“好你個虛偽的梁山伯,我馬文才不靠這些也能拿到頭名!”說罷使足了力氣把腳邊的蹴鞠踢射出去,王藍田這個倒黴蛋剛過來就被一球痛擊身體。 “你來做什麼!”馬文才急忙跑來雙手扶住王藍田的肩膀仔細探查,“我不礙事。”王藍田捂著肚子道。“我來看看你,文才兄,我知道你一向自恃才高,書院學子少有入你眼的,”這個時候隻能順毛捋, “可是,你想過沒有,你以後注定是要為官治理一方的,你若連平民百姓的吃穿、地裡種的作物、普通的物價都不清楚,又如何推行律令、治理一方。” 聽了這話,馬文才陰惻惻地說“現在連你都敢來教訓我了,你也配?” 王藍田聽後如遭雷擊“我不配?我跟你一起長大,連句話都說不得?是不是我如同他們一樣從沒入過你的眼?你的才學確實能比得上梁山伯,但是他對任何人都以禮相待,甚至是位卑者,他的容人之量,不僅是待人以寬,更重要的是他把所有人都放在眼裡,識眾生之像,有縱覽全局之勢。”,“文才兄,山長說你作繭自縛,不是沒有道理。” 這一番直擊要害的話讓馬文才愣住了,說:“好啊,剛入學祝英台就偏向他,現在連你也站在他那邊。"說罷甩袖負氣離去。 王藍田望著馬文才離去的身影十足懊悔,他不該插手的,馬文才無論是家世性格都不是他能左右的,他和梁山伯、祝英台的時也不是他能插手的,最明智的做法是作壁上觀。可這怎麼可能,馬家和王家素來有交情,這些年也來往不斷,自己的母親來信中對馬文才頗為關懷,況且,況且馬文才還救了自己一命,再怎麼樣自己也該作為一番,免得馬文才在偏執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以至於大好男兒移了性情。 那日過後,王藍田與馬文才之間的氛圍說不上的奇怪,馬文才好像最近才品味過來自己的小跟班不知何時變了性情,隱隱脫離自己掌控,這時某個經常流連花樓的狐朋狗友秦京生過來嘀嘀咕咕“文才兄,你信我,以我閱女無數的眼光來看,祝英台保不齊真是女扮男裝。”馬文才聞言嫌惡道“你在口出什麼狂言,怎可拿祝英台與你的花樓姑娘作比。” “文才兄,雖然他沒有那種搔首弄姿的情態,但隱隱約約又帶有一種嬌柔的氣質,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他可從來不去澡堂沐浴,偏偏又費時費力地自己在屋裡洗。” “你在含沙射影誰?”王藍田斜睨道,原因無他,王藍田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也不習慣跟太多人□□相見,若是澡堂人太多他也會在寢舍裡洗。 “我當然不是說你,王藍田,也不知道你最近怎麼回事,龜毛事多,要不是文才兄脾氣好早就教訓你一頓,文才兄,我的意思是,既然由此懷疑,不妨試上一試。”秦京生提議,馬文才若有所思沒有反對。 “哎,我沒工夫陪你玩,夫子布置的詠木的課業我還一點頭緒也沒有呢。我先失陪了”王藍田懶洋洋的起身。 這兩人跟個螞蚱似的到處亂蹦,自己得想個法子幫祝英台瞞過這一關,不然被馬文才發現了那還得了,直接就是梁祝悲劇的導火索。 下午,祝英台的書童銀平正在提著水進寢舍,“我來”王藍田上前道,“想不到王公子還挺有風度的嘛。”銀平笑著道, “祝英台,你又要洗澡啊?”王藍田進屋後將水倒入浴桶, “乾卿何事?”“不乾我事,隻是你那梁兄在後山摔傷了,現在正在山腳下,有人叫咱們書院去抬人。” “什麼?你說真的?”祝英台焦急詢問。 “千真萬確。” “銀平,跟我來。”兩人急急忙忙跑走。 王藍田等兩人走後將房門插上,轉身踱步來到浴桶前解開衣衫,“用彆人浴桶雖是不妥,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王藍田雖然比不上馬文才健碩,但也歸功於最近勤加鍛煉,身上終於也隱隱有了薄薄一層肌肉,整體身材略微偏瘦,皮膚白皙,和祝英台膚色不相上下,將身體緩緩沒入水中,將毛巾敷於臉上,窗扇似是被風微微吹了條縫,浴桶中的人毫無察覺。 “文才兄,剛才我都看見銀平打了幾桶熱水,祝英台必定要沐浴,看吧,我就說祝英台是個……男的?!”窗邊秦京生詫異得眨了眨眼睛。 “是啊,以後再也不要提什麼祝九妹的事了。還不快滾。”馬文才拽著秦京生的衣領沉思著離開。 不到半個時辰,祝英台和銀平返回,“公子,這個王藍田我還以為他改了性子,沒想到今天又被他戲弄了!”銀平一臉忿忿不平。 兩人進屋後隻見屋中空無一人,浴桶中水已被人倒空,銀平一臉莫名其妙,祝英台也是一頭霧水,但直覺王藍田此番作為一定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