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味沒忍住罵了聲國粹,小區裡開那麼快要死啊!
她還沒看清車牌號,隻看見是輛紅色的車。
米味低頭看了眼滿是泥水的褲子,輕歎一聲,這就是幸災樂禍的報應嗎?
她沒時間感慨,趕緊去給岑燕川送資料。
按了下門鈴沒人開,發消息也不回,米味猜測他可能睡著了,就自己開門進去了。岑燕川家裡的密碼和備用鑰匙她都有。
在玄關換了拖鞋,米味把半濕的外套掛在門口的衣架上,捋了把長發,才發現頭發也沒幸免,發尾一手的泥沙。
客廳的燈開著,米味走進去,果然發現在沙發上睡著的岑燕川。
屋子裡很安靜,隻有掃地機器人工作的聲音。
他穿著件真絲材質的睡衣,領口是V領的設計,頭發沒有做發型,劉海乖順地在額頭上垂著,他似乎剛洗完澡,發絲有點未乾的狀態,鴉羽般的睫毛在眼瞼處留下一片陰影。
因為發燒的原因他臉色很紅潤,本就白皙的肌膚透著淡粉。
在家裡睡著的他,和那天在醫院迥然不同,那天是精英氣質,現在看起來更像溫柔無害的小奶狗。
她抽了兩張紙巾想把資料防水袋上的水滴擦乾。
興許是紙張摩擦的聲音吵到了他,岑燕川睡眼惺忪:“來了。”
“剛到。”
等他徹底眼神聚焦,才看清眼前人是怎樣的狼狽模樣。米味的頭發表層幾乎完全被打濕,劉海濕噠噠地貼在額頭上,無框眼眶上的滿滿的小水珠,屋裡暖風一吹,還起了霧。
下半身更是災難,從小腿開始往下,黑色西裝褲上泥點子密密麻麻,好像是剛走了十幾裡黃土路。
“你是在泥潭裡打了個滾過來的嗎?”
米味毫不意外,標準的岑燕川式損人:“外麵下雨了,剛才被個無良業主濺了一身。不過資料沒有一點事,喏,半個小時,準時送到。”
都淋成這樣了,還想著資料,他真該誇一下她敬業。要是知道會下雨,就不讓她來了。
她雙手遞過去,岑燕川卻沒有接,轉身進了洗手間:“放茶幾上。”
岑燕川從洗手間出來,米味隻覺眼前一白就被一條浴巾蓋住了臉。
米味把浴巾從臉上扒拉下來,岑燕川的聲音冷冷傳過來:“去思漪的房間把自己弄乾淨。”
“不用……阿嚏。”
岑思漪,岑家小公主,岑燕川的妹妹,今年剛十七還在上高中,有時候會來他這裡住,岑燕川給她留了一間房的。
“快去,彆感冒還賴我。”岑燕川下命令道,“換洗衣物在思漪的房間都有,你自己去挑。”
“好。”米味也不想再拒絕,畢竟濕衣服穿在身上,誰穿誰知道到底有多難受,她也不想感冒。
米味抱著浴巾卻沒立刻動,岑燕川家她來過很多次,洗澡還是第一次。
她在浴室裡洗澡,岑燕川就等在外麵,光是想想就覺得曖昧到不行。
她知道岑燕川是沒有歪心思的,但腦袋裡的想法就是控製不住。
在她發呆的這幾分鐘內,岑燕川進臥室換了一套家居服出來,拿著資料就進了書房。
米味輕籲一口氣,幸好,他還要開會。
原本線下的會議改成了線上,米味給章讚發消息讓他做好會議記錄。
她自己則進入岑思漪的房間,內衣褲沒有濕倒是還能堅持一下,可米味還是在挑選衣服的時候傻了眼。
小公主的衣櫃都是一季一換的,大概是秋天她還沒過來住過,衣櫃裡最多的是夏裝。
隨便拿起來一件不是露腰就是露腿的,衣服布料省到了極點。
現在的小孩,都這麼辣的嗎?
米味在露腰還是露腿之間糾結了三十秒,最後選了一套看起來最保守的衣服。
浴室裡也是小公主慣用的洗漱用品和她的同款,米味記得還是她去買的呢。
她迅速地洗頭洗澡,吹乾頭發,等換衣服的時候,米味驚覺失策,岑思漪比她矮了將近十厘米,原本穿在她身上的膝上群,到了米味這兒才堪堪遮住大腿根,幸好這裙子自帶安全褲,倒是不用擔心走光。
隻是兩條腿大部分都露在外麵,還是讓她覺得不習慣。
十八九歲的時候和邵菁一起出去浪的時候倒是穿過這樣的衣服,現在再穿,莫名感覺自己年輕了幾歲呢。
米味扯了扯裙子下擺,反正她等會兒就走,岑燕川在書房也看不到。
他要是看到會是什麼反應,米味忍不住去想。
大概會嘲笑她裝嫩。
米味輕嗤一聲,看了眼手機,發現岑燕川的私人醫生和薑阿姨都給她發了消息。
【記得提醒岑總,十一點再量一次體溫,如果還是37.5度以上就再讓他吃一顆退燒藥】
薑阿姨的消息是說這幾天的午飯要麻煩米味替岑燕川準備了。
米味是助理,這些瑣事屬於她工作範圍,瞥了眼時間,離十一點還剩五分鐘。
她找到藥箱拿出體溫計,敲響了書房的門。
手機震動,【門沒鎖,進。】
米味擰開門鎖,岑燕川正專心盯著電腦屏幕,耳朵上帶著藍牙耳機,雙手十指交叉放在書桌上,擰眉正在思考,麵色冷峻,方才的人畜無害不複存在,隻有冷硬的職業氣息。
“這個數據……”正在講話的岑燕川倏然看過來,腦袋頓時像卡死的老式電腦,無法運轉,剛想說的話現在完全忘記。
米味穿著一件白色印花高腰短袖,下半身是一條裁剪利落的卡其色百褶裙,兩條白嫩嫩地長腿就這麼大咧咧地露著。
晃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