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能簡單解釋清楚的事情,在岑燕川來之後卻變得複雜。
鐘天荷認定了米味還在怨她,任憑黎昀怎麼解釋都沒用。
年級大會結束之後黎昀本想找米味,結果米味和岑燕川又被老劉單獨叫走。
辦公室裡,對著溫柔恬靜的米味,老劉也不好太過疾言厲色,態度柔和了許多。
“關於岑思漪同學的教育問題,之前我和淩女士聊過,不過效果收效甚微,不知道她平時在家裡比較聽誰的話?”
“除了我媽,她比較聽她嫂子的話。”岑燕川笑得不懷好意。
“哪有?”
“沒有嗎?思漪在你麵前可比在我麵前乖多了。”岑燕川靠近,兩人本就坐在雙人沙發上,他一動,更沒什麼距離。
米味垂頭,細想好像真的是這樣,岑思漪小公主對爸爸是不敢反抗,並不是真心的聽話,對岑燕川的話基本不聽,除非有求於人。
彆人口中的岑思漪頗有些混世魔王的感覺,她碰到的岑思漪除了活潑了點,並沒有感覺到哪裡難搞。
“好像,確實是這樣。”她思考時習慣性抿唇,兩側腮幫微微鼓起,仿佛是嘴裡藏滿了東西的小豚鼠。
岑燕川心隨意動,曲指刮了下她的鼻梁,喃喃低語:“是吧,她比較聽你的話。”
米味眼底閃過一絲驚訝,熱氣爬上耳廓:“你做什麼……”
她捂住鼻子,肌膚上似乎還殘留了他手指的溫度。
岑燕川看了一眼旁邊的老劉,絲毫沒有歉意道:“不好意思老師,習慣了,您不會介意吧?”
老劉推了一下自己的老花鏡:“不介意。”
老劉表示,他難道還能說介意?
“您繼續吧。”
後半程老劉加快了自己的語速,原本打好的腹稿也是能刪就刪,挑重點的說。
米味認真地記著筆記,她可沒有忘了此行的目的。她可不能讓岑燕川這個意外,影響到她身為總助的專業能力。
岑燕川的手搭在沙發背上,輕鬆就能摟她入懷,米味與老劉交談的模樣,一絲不苟,一如她在談判桌上。
他還記得那是三年前,岑氏還有心思不安定的人。他當時因為一個錯誤消息誤以為合作商在歐洲,等到了地方才知道人已經在國內。
當時的他,岑氏裡誰都不敢信任,唯有米味這個小助理,那也是他的一次豪賭,米味臨危受命。
岑燕川的方案,在加上米味條理清晰的陳詞,讓他們最終打敗了強勁的對手。
他運氣很好,他的小助理出色的完成了這個任務,他賭贏了。
岑燕川是隔著手機參加了那次會議的,從一開始的緊張不已到後來的完全安心,不顯山不漏水的小助理氣場強大,從容不迫,那藏在大黑框眼鏡下的眸子裡滿是睿智。
他運氣好,眼光更好。
上課鈴聲響起,老劉還要去上課:“好了,辛苦你們今天過來了。”
“都是為了孩子,不辛苦。”
岑燕川思緒被拉回來,她這口吻,仿佛岑思漪真的他們倆的孩子一般。
米味要站起來,岑燕川牽住她的手,也站起來,米味低頭看兩人手相握處,他的大掌包著她的小手,修長的指節正在努力往她掌心鑽。
“老師慢走。”岑燕川臉上還是一本正經,完全瞧不出他的手正在悄悄作亂。
直到徹底看不見老劉的身影,他還是不曾放手。
米味舉起兩人相握的手,饒有興致:“岑總,人已經走了,不需要再演了吧?”
“辦公室有監控,萬一劉老師看監控呢?”
這是連個像樣的借口都不肯編了嗎?
米味好笑地聽著他的詭辯,拉著他往外走了幾步,出了辦公室,輕笑:“出來了,現在能放開了嗎?”
“走廊上也有監控。”岑燕川不疾不徐道。
米味麵對突然臉皮變厚的岑燕川,一時沒有更好的辦法。
她轉頭本來還想再說什麼:“你真是……媽。”
此時正是上課的時候,走廊上安靜得很,米味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
鐘天荷直直地望著他們相握的手。
米味迅速把手從岑燕川的掌心抽出來,在這個地點,還莫名有種學生時代早戀被發現的窘迫。
——
學校附近的咖啡館,因家長會剛散,顧客盈門。
米味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準備和媽媽好好解釋一下這一場烏龍,不料鐘天荷一開口就是一句質問。
“岑氏掌門人訂婚,居然沒有一點兒消息。我想問問岑總,到底有沒有把我女兒放在心上。”鐘天荷開始是傷心的,隻是到底是她先傷了米味的心,她不能過多指責她。
她看見米味手上空空蕩蕩,而且岑燕川訂婚怎麼會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她又開始擔心,她的味味是不是被騙了。這個年紀的男女,容易被甜言蜜語哄騙了心神。
口頭上的承諾輕許對於他們來說不是難事,連消息都不敢公開,就算眼裡的愛意再濃又怎樣,誰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