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岑總 你越界了(2 / 2)

海鹽味暗戀 昕雨微微 4439 字 9個月前

“我們是普通人家,比不上你們岑家家大業大,但我們家的女兒也是嬌養長大的,不是你輕易可以欺辱的。”鐘天荷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她不知道米德是怎麼同意這樁親事的,岑家的門楣太高,米味進門會很辛苦。

鐘天荷不是否認米味的優秀,而是有些差距確實不是忽視或者努力就可以抹去的。想當初她因為二婚嫁給黎昀他父親,黎家有多少人在背後嚼舌根。

米味剛張開口,岑燕川按住她的手,嗓音中帶著幾分冷:“嬌養?十歲就會下廚做飯的嬌養嗎?”

米味抬眼看向他。

岑燕川的話如刀,紮在鐘天荷心口,她心頭鈍痛,這些……她從來都不知道……

其實也不難猜,那時候米德要出去打工,米爺爺米奶奶正值壯年,都是閒不下來的年紀。

鐘天荷神色痛苦,被岑燕川一句話噎得什麼也說不出來。米味的童年,是她不可言說的痛。

“媽,你彆聽他亂說,爺爺奶奶可會做飯了,哪輪得到我下廚。”米味坐到對麵鐘天荷身邊。

“味味……”鐘天荷帶了幾分哽咽。

米味瞟了岑燕川一眼,岑燕川會意,她們母女倆有話要說,拿起手機自覺離開:“不好意思,我還有個電話會議,先失陪。”

岑燕川一走,母女倆之間的氣氛更顯沉重。

“你很少和我說起小時候的事情。”

“都過去了,我也記不清了,那時候你每年都來看我,難道不知道我過得怎麼樣嗎?”米味溫和一笑。

很小的時候,她就學會了報喜不報憂,隱藏好自己的情緒。童年裡最常待的是大伯家或者三叔家,不會少她一口吃的,但飯桌上也不會有她愛吃的,隻有爸爸回家時,她才會大膽地夾上那麼一塊紅燒肉。

米味不覺得苦,隻是從同學的隻言片語中,會發覺自己與旁人家庭的不同,她問過爸爸和爺爺奶奶,但她每問一次,大家的臉上就會出現愁苦的表情,後來她就不問了。

鐘天荷深知自己對女兒了解太少,不依不饒地纏著問她這些年的點點滴滴。

米味知道不說她不會罷休,哄孩子地和她說了一些,七分真三分假,不是她想撒謊,隻是童年不好的記憶早已被她美化,連她都記不清是真實還是虛幻。

鐘天荷聽她講述,眼淚不自覺簌簌落下,她把米味擁入懷,她知道已經太晚太晚,米味還能不能接受原諒她這個母親的自私。

米味依偎在鐘天荷的肩頭,汲取著那熟悉又陌生的關於母親的味道,臉上是饜足與幸福。

母女倆聊了很久,聊到日已偏西,仿佛要把過去二十年的話都說儘。

“味味,岑燕川到底對你怎麼樣,說實話。”鐘天荷握著她的手,總覺得女兒受了委屈。

米味舉了舉拳頭:“挺好的呀,他又打不過我。”

“那怎麼連個戒指都不給你買?”

米味看了眼空蕩蕩的手,原來是這裡出了紕漏:“媽,我和岑燕川沒有訂婚,今天不過是幫思漪那小丫頭一個忙。”

鐘天荷立馬明白了其中關竅,她轉了下手腕上的玉鐲。

看岑燕川的表現和米味的態度,兩人絕對不是簡單的上司和下屬的關係。

鐘天荷知道米味是個有主意的,也不好多乾涉:“彆受了委屈就行。”

“我可是全國武術冠軍,誰敢給我委屈受?”米味咧嘴笑。

米味送鐘天荷離開時,岑燕川還在大廳。

鐘天荷過去和他打了聲招呼,不再像剛才那麼疾言厲色,換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岑總,還要麻煩你多提攜我們家米味。”

岑燕川抿唇:“應該的。”

米味把鐘天荷送上車,叮囑著司機小心開車,揚著輕快的笑和她招手送彆。

“這麼輕易就原諒了嗎?”

岑燕川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

米味笑容淡下來:“我沒有怨她。她有權追求自己的幸福。”

米德是一個好父親,卻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鐘天荷是一個母親,也是一個人,在彆人看來她很自私,可在那時候的背景下,她勇於離婚,何曾不是一種勇敢。

“你從來都是替彆人想,那你自己呢?”岑燕川不懂,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女孩,在懵懂無知的年紀,就學會藏起自己的情緒,她體諒爸爸,體諒媽媽,體諒所有人,把苦澀都留給自己,卻依舊樂觀天真,溫柔以待。

“我?我挺好的。”

米味剛才就想說了:“岑總,你不該對我媽說那句話的。”

“讓她知道,不好嗎?”岑燕川不覺得自己哪裡有錯,他在為她抱不平,但當事人並不領情。

米味搖頭:“不好,讓她知道那些,除了徒增她的歉疚之外,沒有半點好處。”

她倒是心疼起自己媽媽來了。

岑燕川好心當成驢肝肺,一時有些氣惱:“行,算我多管閒事!”

他心疼她,還有錯了?

他講話語氣有些衝,米味本就有些不滿他的態度,也生氣了:“你有沒有想過,告訴我媽那些事的前提,是我也要把那些回憶一遍。”那些她最不想回憶起的,最想遺忘的不幸的童年,要被翻出來,赤/裸裸地呈現在人眼前。

岑燕川一時啞然:“對不起,我……”

“還請岑總以後不要管我的事,您隻不過是上司而已,你越界了!”

從來溫柔的人講話突然強硬,還不等岑燕川反應,米味冷臉鑽進了路邊的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