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和館長的話看似都很正常,但是措辭奇怪之處太多了。
比如,王樂說名牌是密集書庫中員工唯一的標識,但在他們剛進圖書館時,她就根據員工製服認出了他們。
這句話似乎意味著隻有密集書庫是特殊的,而館長的話也印證了這一點。
館長說的話就更奇怪了,不管是對破損圖書的描述,還是對其他工作的說明……
模棱兩可是其一,用詞奇怪是其二。
重要且崇高的工作……
涼月無意識地微微蹙眉,望向牆上的時鐘,現在時間尚早。
“一起過去看看嗎?”梅珀琋輕輕柔柔的聲音打斷了涼月的思考。
眼見著其他人雖然毫無頭緒還是儘可能四處搜索,涼月也不好乾站著。
涼月想了一下:“去看看那些書吧。”
其他人已經學著梅珀琋的樣子把書架搖開了。
“這裡好像有一股怪味……” 梅珀琋一走近書架就皺起了眉頭。
這裡本來就有一股陳腐的氣味,涼月的嗅覺不算敏銳,並沒有覺得有其他奇怪的味道。
“一些皮脂的氣味,還有很淡的血腥味。” 梅珀琋仔細辨彆了一會,忽然冒出一句:“這裡有人沒洗澡嗎?”
其他七個人停下動作看向她。
在場一共六名女性,三名男性。
黃雙雙抽了兩下鼻子,“我好像也聞到了!”
隨著她的動作,其他人也後知後覺地表示自己好像也聞到了。
涼月走近書架,終於也聞到了其他人說的味道。
這個味道說不上臭,但有些令人反胃,隻不過淡得幾乎可以被書庫的消毒水味和黴味完全掩蓋,若有若無。
涼月本來差點錯過這個細節,她不禁對最早識彆出這種氣味的梅珀琋有些刮目相看。
女性看起來都不像是不洗澡的人,三名男性就不好說了。
姚瑞是之前說話的方臉胡子男,年約四十,滿臉胡子不免看起來有點邋遢。
剩下兩個男性相對來說比較年輕,叫方澈的男性明明和大家穿著一樣的製服,卻透著吊兒郎當,像個有點文化的二流子。
另一個和他明顯認識的男生叫李傑,看著比較老實木訥,寸頭,黑框眼鏡,像是大學裡隨處可見的理工男。
看到女性們的目光投來,姚瑞和李傑的臉有些漲紅,同時開口說:“我天天洗澡!”“不是我!”
方澈大大方方眨著眼睛反問:“我看著像是那種人嗎?”
如果都不是他們,那是誰?
幾個女性麵麵相覷。
梅珀琋已經循著味道走進了書架間,隻聽她忽然叫起來:“在這裡!”
這句話讓其他人反應過來,這種味道不是來自他們之中,而是來自於書架上。
涼月看到梅珀琋指著的書就理解了館長所說的“看到就知道了”。
靠近這本書,味道就不是淡淡的了,而是刺激得熏眼睛。
這本書“破損”得十分明顯,封麵幾乎全部腐爛,不像被蛀爛,倒像人的皮膚組織壞死一樣發黑變臭。
看到這本惡心的書,好幾個人變了臉色。
“這不會是人皮吧……”黃雙雙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有兩個膽子小的女生已經泫然欲泣,“你彆嚇人!”
梅珀琋臉色難看,卻仍然補刀,“這就是人皮,但不止是人皮。”
涼月已經默默在腦海裡梳理過了所有細節,冷靜地陳述,“它在滲血。其他書應該也是由人製成。”
此言一出那兩個女生直接開始哭了,但是沒人去安慰她們,也沒人管其中一個女孩直接離開的行為。
另一個叫崔麗的女生弱弱地開口,“那我們要把這本書拿出來嗎……”
這是必然的,整理出破損的圖書也是他們的工作。
雖然如此,沒有人願意主動去碰這本詭異惡心的人皮書。
最終還是姚瑞找了塊破布把這本書抽出來放在推車上。
涼月不知道這算不算在KPI裡,但她覺得應該是算的,畢竟不算精神損失,姚瑞這個舉動也冒風險。
在找到第一本破損圖書以後,眾人也大概對工作有了一定認知。
但是就在這時,身邊忽然傳來一聲巨響,身旁的書架隨之一震,通道都窄了幾分。
站在書架間搜索的人迅速從書架間跑出去。
“怎麼回事?”好幾個人七嘴八舌地問,一臉茫然。
涼月掃了一眼,旁邊的書架她記得原先也是留出一條通道的。
而剛剛應該就是隔壁相撞的聲音。
通過手搖柄不可能讓書架發出如此巨大的聲音。
地上緩緩滲出一灘血。
“吳亞楠呢?”涼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