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問眾人才發現剛剛走開的女生不見了。
見那個膽小的羊毛卷女生真的不見蹤影,涼月心裡已經基本確認狀況了。
其他人還愣愣的,涼月隻好自己動手把書架分開。
剛剛在兩個書架間搖出一條狹小的通道,濃烈的血腥味就衝了出來。
裡麵的一張人餅顯然就是消失的吳亞楠了。
另一個膽小的女生直接開始尖叫,之前表現還行的崔麗也忽然崩潰大哭,隊伍裡的三個男性嘴唇顫抖說不出話,都是快要暈厥的樣子。
梅珀琋和黃雙雙還算是狀況好的,勉勉強強拉著其他人走開,不再看地上那坨沒有人形的肉餅和書架間噴濺的大片血跡。
隻有涼月沒有離開,若有所思地看著書架上仍然乾淨的書。
沒有血跡?
這些書絕對有古怪。
簡直是一場蓄謀殺人。
涼月彎腰撿起腳邊唯一幸存的東西——吳亞楠的名牌。
應該是在衝擊中彈出來的,同樣很乾淨。
涼月沒有看出什麼異常,暫且把這塊名牌放進了口袋:活生生的一個人,最後隻剩下了一塊名牌代表她曾經活過。
正在這時,牆上那個與圖書館整體格格不入的複古時鐘忽然打開門,彈出一隻黑色的報喪鳥,嘔啞的聲音叫嚷著:“現在是:下午四點零六分。”
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眾人一跳,卻也讓人咽回了歇斯底裡的哭叫。
鐘響了——眾人先是一驚又是一喜。
雖然這個報時極為難聽,卻仍然像是一道特赦令:至少他們可以離開這個有個死人的密集書庫了。
隻有涼月心下一緊,這個報時不是下班時間,也不是整點,恰恰就是在吳亞楠死了以後響了。
這是不是象征著喪鐘?
就在這時,電梯“叮”的一聲打開,眾人爭先恐後地走進去。
隻有跟在後麵的涼月不忍再提醒他們:沒人去按電梯,電梯為什麼會下來?
算了,根據到目前為止的已知信息,詭異核心在密集書庫,電梯絕不可能再埋坑。
八人順利到達負一樓,發現有三間宿舍,門上已經寫好了他們的名字。
三個男人分到一起沒有什麼問題。
梅珀琋和尖叫雞一樣的趙蕾分到一起,另外還有個護士黃雙雙。
吳亞楠本來應該和涼月一個宿舍,但這個女生甚至沒有機會活過第一天。
涼月的另一個室友是崔麗,她現在整個人已經是恍惚的狀態了,有什麼事肯定指望不上。
還好涼月本來就對室友沒什麼期待,進去就是先瀏覽一遍掛在牆上的員工考核細則。
裡麵內容也不複雜,如同涼月預料的那樣,識彆和收集破損圖書是算KPI的,隻是加分少得可憐。
另外就是館長說過的接待遊客。
根據考評表上的說明,需要向遊客推薦書目,遊客借閱的越多,指標評分就越高。
很奇怪,市立圖書館又不是盈利組織,但是這個計算方式簡直就像是在做銷售……
整理新書則是隻需要按照編碼放到正確位置,而考評中不看這一指標,隻要完成這件事就有分數,大家都一樣。
換個角度看,這個信號傳遞出這件工作沒有危險。
既然無功,做了也無過,每個人在值班時完成即可。
最後就是值班安排了。
日班和夜班時長是一樣的,但是所有人都不想值夜班。
夜總是和黑暗、未知、恐怖聯係在一起,在詭異的站台世界,大家更是對夜避之不及。
涼月看了一下,排班是按照宿舍號來。
如果沒有排班表,恐怕隊員之間又要明爭暗鬥一番。
今晚夜班輪到全是男性的一號宿舍,其後是二號宿舍,梅珀琋她們,最後是三號宿舍,也就是自己和崔麗。
以此類推,如果從今夜算起,真正待滿五天需要輪九班。
不管是哪個文件都沒有提到夜班有額外補償,涼月合理推測,夜間值班本身不會帶來額外的危險。
換句話說,日班和夜班的區彆隻是值班時間不一樣,工作內容大概率沒有差異,該死都得死,能活總會活。
館長的話同樣沒有提示過密集書庫夜晚關閉,夜間有新書入庫或是遊客到訪也是正常的。
隔壁的三個男人對於自己打頭陣不免有些緊張和低落,何況書庫裡那個“人餅”還不知道怎麼樣了,晚飯也吃得沒滋沒味。
“不會有事的。” 梅珀琋蒼白地安慰了一句。
彆問喪鐘為誰而鳴——模糊的線索或許暗示了隊友死亡也會影響其他人。
吳亞楠死了,剩下的人身上並沒有出現異常,但難保多死幾個隊友也不會影響自身。
出於這種考慮,涼月提醒說:“夜班的工作內容應該和日班一致,遵守工作要求不會有危險。”
方澈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姚瑞和李傑雖然不明白夜班和日班怎麼會一樣,對方為何如此肯定,但也沒有討嫌地刨根問底。
麵前這個黑發黑瞳的美少女明明看起來不過高中生模樣,氣場卻格外強大,讓他們不自覺地感覺很可靠,這句話讓他們莫名感覺有底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