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梅珀琋完全沒跟上涼月的思路。
她以為涼月忘了名牌的事,但涼月沒等她開口就遞給她一個名牌,“不介意的話用這個吧。”
?
到底哪一步沒跟上?
梅珀琋從小到大都是天之驕子,美貌、智慧、財富應有儘有。
她不驕縱,隻是恰如其分地自信。
可是遇到眼前這個少女以後,她開始懷疑自己沒有彆人口中那麼天才了。
不然,為什麼一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少女就表現如此優秀啊?!
涼月沒心思關心梅珀琋微微變化的神色,簡短地交代:“吳亞楠的名牌,但是你可以用。”
這是從館長的話裡得出的結論。
對方隻說“有名牌可以不補辦”,沒說必須是本人的名牌。
名牌隻是員工標識,不是他們每個人的身份證,反而更像誰都能用的許可證。
事實上,在吳亞楠死後不久,名牌上的名字已經消失了。
結合這一點,涼月更篤定自己的判斷。
梅珀琋腦子轉得也很快,一點就想明白了。
自己怎麼就沒早點想到呢?
不過這也不是梅珀琋的問題,麵臨站台世界的各種衝擊,大多數人都很難注意到細節,更不要說記住每一個細節。
念頭流轉間,梅珀琋望向少女纖瘦挺拔的身姿——然而她本人似乎完全沒覺得自己有哪裡特彆,對自己做的事也不以為意。
母親說做人要知恩圖報。
即使涼月不放在心上,梅珀琋心裡依然默默記下一筆人情帳。
在站台世界,人人自危,有多少人願意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呢?
不管是列車上出手相助還是現在來找自己,她都欠著這個少女。
“我和你一起去補辦。”涼月開口打斷了梅珀琋的神遊。
“啊?”
“你應該不想一直用彆人用過的名牌吧?”涼月頓了頓,“而且這上麵沒有出現你的名字,應該無法完全代替原來那個。”
“哦,是的。”梅珀琋點點頭。
回到地下一層的時候時間不早了。
簡單和留守的兩人打了個招呼,涼月就和梅珀琋去補辦名牌。
當然不是好心和梅珀琋結伴,涼月現在單純很好奇補辦的手續。
補辦的機器又是在鐘下——她不信這是巧合。
最重要的一點是:涼月之前根本沒注意到地下一層有鐘。
涼月清楚自己不會犯這種疏漏。
她在地下一層角角落落探索一遍,就等於是大腦裡存了隨時可以調用的影像。
她的超級記憶力是這樣:凡是映入眼簾的一切細節皆成記憶。
但是無論如何回想她都想不起鐘在哪裡。
因此涼月確信其中有大問題。
根據線索,大家一開始就已經懷疑過鐘裡藏著車票。
有人試過踩著椅子去夠,結果沒有任何發現。
好在大家期望都不高:列車給出的提示雖然關鍵,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如此輕易找到車票。
本來應該毫無頭緒,但兩人不知為何熟門熟路地走到了一個鐘下。
那個鐘似乎本來就在那裡——連涼月都有些晃神。
不對!
涼月很快清醒過來,這應該也是鐘的力量。
這個鐘和地下二層的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涼月忽然想起自己在樓上的時候沒看到鐘,但根據鐘鳴聲來源也是對應這一層的同一個位置。
但是,同一個鐘怎麼可能同一時間出現在不同樓層的相同位置?
“啊!”一聲短促的驚呼喚回了涼月的思緒。
梅珀琋手上赫然是一塊新的名牌,然而她的手腕上卻在滴滴答答流著血。
涼月眉頭一皺,剛剛她看著梅珀琋中規中矩地跟著指示操作,怎麼從凹槽取名牌的過程突然掛了彩?——正好就在梅珀琋的動作遮擋住涼月視線的幾秒鐘。
當事人梅珀琋麵露驚恐:“有什麼東西……吸了我的血。”
然而涼月彎下身看了看取名牌的凹槽,小小的黑色死角裡什麼都看不清。
涼月伸手探了探,卻是無機質的冰涼機械。
事發突然,梅珀琋猝不及防間也講不清細節,但謎之確信那是一個類人生物。
類人生物?涼月腦中靈光一現:或許,鐘是活的。
不,或許嚴格來說並不是鐘的問題,而是鐘的“下麵”、圖書館的“下麵”。
而鐘的下方……就是他們無法進入的倉庫,那個恐怖磨牙聲的來源。
思緒紛轉間,涼月忽然感覺到腳下微微震顫。
梅珀琋比她更反應過來,臉色更垮了:“底下,好像是鐘聲。”
“為什麼我們這裡沒有?” 梅珀琋很快意識到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涼月心頭也浮現了一秒,但她很快找到了答案,“因為下麵已經有人死了。”
涼月雖然麵上不顯,但心中再次浮上微微的焦躁:每晚一步都是拿人命在拖延。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等到第五天,最好的情況就是隻有一兩個人能僥幸活著出去。
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
涼月試著從頭開始複盤館長的每一句話。
倉庫並不是不能進去,關鍵是獲取權限。
而大概率是需要放入“鑰匙”的凹槽大約有8cm×8cm。
然而涼月回憶上上下下看到的物體裡,並沒有能完美契合它的物體。
或許,那不是“一個”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