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趙蕾的臨時搭檔是個中年男子,名叫王宇,有點派頭,估計大小是個領導。
而這個男人確實也有點本事,和趙蕾合作帶著幾個人從萬氏祠堂出來了。
他經過一站就自以為是,到列車上就開始炫耀,還真有一些人想來抱大腿,也算是有了一眾擁躉。
隻可惜,他得意忘形過了頭,以至於教錯了人。
池青青當時幾乎是踩著點上車,正逢王宇還在吹噓自己的豐功偉績,承諾下一站也可以帶其他人。
見到又有人上車,王宇也自然不放過這個機會。
看到是個年輕女孩,王宇是有點失望的,但是還是說:“小姑娘,回來這麼晚,估計過得挺艱難吧。”
“這些人剛剛是在我的帶領下一起走出來的。”王宇身後幾個人紛紛點頭證實。
王宇很滿意他們的聽話,接著對池青青說,“我也知道,畢竟你是女孩子嘛,還是需要彆人多照顧,雖然在這個列車上大多數人都比較冷漠,隻顧自己,但是我呢,還是希望大家都能團結起來,共克難關嘛。我看你和我女兒年紀差不多大,你要是願意,下一次我可以帶你。”
“你也不用客氣,我是大男人,又比你大這麼多,照顧你是應該的。”
王宇儼然一副高位者的姿態,等著這個女孩感激涕零地接受自己的好意,沒想到,池青青的下一句話是,“不需要。”
接著就要麵無表情地走開。
王宇有些意外,同時在其他人麵前被駁了麵子有些惱羞成怒,咳了兩聲叫住她,“誒誒,這個小姑娘,不是我說你,女孩子小小年紀怎麼這樣?你不加入可以,但你這個待人接物態度啊,以後遲早要吃虧……”
話音未落,他驚恐地張大了嘴,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臉上傳來劇烈的痛楚,但他隻能喉間發出“啊啊”聲。
周圍人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來不及反應,幾秒後炸開了鍋。
“你乾了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他的臉!”
而始作俑者池青青還拿著手上的小瓶子,麵不改色地問,“還有事嗎?”
這就是趙蕾第一次見到池青青。
至今她還記得王宇痛苦的死狀,整個人都幾乎成了一灘肉泥——隻因為他太多管閒事。
說實話,對於王宇謎之自信的態度和爹味十足的發言,趙蕾不是不反感,但是她覺得罪不至死,加上這個人以後可能還有用,她一直和王宇維係著表麵上的和諧。
然而,這樣一個說好不好說壞不壞的人,就在三言兩語間被一個女孩當眾殘忍殺死了。
雖然不知道那個藥是什麼,但是顯然是在站台世界拿到的。
在彆人都還在苟且偷生的時候,這個女孩已經可以拿出殺人武器了……
池青青展現出來的實力讓所有人一轉風向,除了因為畏懼逃走的幾個人,剩下的人則想抱這條新大腿。
池青青對這些人表現出來的態度因人而異。
唯有展現出價值才能得到她正眼相看,對於這些人,她會流露出一些友好,提供一些信息或是保護。
一旦失去價值,就會隨時被丟棄。
即便她是一個身份神秘、行事詭譎的少女,依然有大把人追隨。
隻要有實力,就能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裡獲得權力與尊重,成為人上人。
相比幾乎沒有社交、仿佛生活在真空裡的涼月而言,其他社會人都更早領悟了真相——這裡最值錢的貨幣就是個人實力。
如果一個人展現出了超人的實力,自然有人主動提供更多信息以尋求庇佑。
涼月的低調和處事風格讓她有點吃虧。
前幾站不是沒有人想繼續跟著她,但是涼月態度疏遠,哪怕對熟人也沒有表現出特彆的照顧,完完全全就是獨狼選手,彆人還沒開始提出交易就被她拒之門外了。
另外,涼月也從來沒想過拿彆人的命做實驗。
她一直都是自己找生路,能順便救下彆人也不是出於關心,因此覺得對他人根本談不上有救命之恩。
相比之下,池青青就是另一個類型。
她毫無共情心不是裝的,但是她所有其他特點都是裝的。
她能因為看彆人不順眼就隨手殺死一個人,她能為了利益最大化裝作軟弱女高中生。
誰也不知道真實的她是什麼樣的。
包括涼月,雖然洞悉了她沒有共情心的本質,但涼月從來沒想過她在看不見的地方連表情都懶得做,殺人都不眨眼。
其他人不過是小白鼠,為什麼要帶出來?
當然是物儘其用。
在萬氏祠堂,池青青在取得車票以後沒有告訴任何人。
而在發現車票數量是11張以後,她就開始做實驗——結果證明拿到車票以後的人數減少並不會影響票數。
在回到列車後則得知10張餘票可以換一張通票。
池青青也是在第一站取得了幾件道具,因為她連站台世界的所有存在都敢利用。
也因此,她在第一站已經和其他搞不清狀況的人拉開了差距。
在奇妙馬戲團,她則是在認出涼月以後就臨時改變了計劃,決定扮演一個低存在感的普通女高中生。
“腦袋裡能裝下整個宇宙”“不會遺忘的天才少女”——池青青當然熟悉這個同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