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我輕聲回。
手指撫過他的下巴,光潔的觸感,有認真刮過,我心裡偷笑,這次不會因為過敏而笑場了吧?
他輕抿嘴角,看了看窗外。
床頭的窗,透進傍晚的天光,照在他的臉上,有暖暖的柔意,我的心也軟了…
唇瓣柔柔的,落在我臉上、身上…
他的手急切地伸進我腰間,將我的裙子捋過頭頂…上方的重量壓來,我因為猝然而至的窒息感而加重了呼吸…
……
咚——!
忽然,屋外傳來一聲巨響。
嗷—嗷—緊接著是一陣刺耳豬叫。
“豬在叫。”我說。這良辰美景被豬給擾了,心裡卻不厚道地竊笑。
他轉頭聽著窗外,有些惱,卻無慍色,“不管。”他輕聲說,繼續俯身吻來…
嗷—嗷—,豬又叫了,連綿不絕。
“你答應過老伯要幫他看豬的。”我提醒他。
他抬起頭,眉心皺,無奈歎了口氣,過了一會兒,他下定決心起身了,“我去看看。”
他撈起木箱上的衣服,走了出去。
……
我趴在窗上,看見柵欄被豬撞出了一個豁口,好在它身上有麻繩綁著,沒有逃脫,它因為看見豁口而出不來,急得嗷嗷叫。
周單操起一根大長木,裝腔作勢比劃了一通,野豬吭哧吭哧與之做了半天無謂的對抗才老實,然後就是修補工作。周單把柵欄斷木換掉,找來麻繩結結實實得重新綁了一遍。歎,真是麻利的公子哥兒!
他乾完活轉身發現我在窗口,跑了過來。
“辛苦了!”我對他說,他癡癡地笑。
“那野豕如此厲害,為何還要養它?”我問。
“剛抓來的野豕野性未泯,待圈養一段時間變溫順後,可與家豕配種,生出的小豕彘會更強壯。”他答,眼睫翹動,竟生出幾分靦腆之色。
“原來如此。”古人早就懂優良育種了。
“我去洗一下。”他搓了搓手。
“去吧。”我說,他抿嘴一笑,飛速跑下了土坡。
……
那豬後來就沒叫了…
次日清晨,第一縷晨光落於我臉上,清涼的光子激醒了眼皮。昨夜似乎做了一場夢。
幽藍的無邊無際的穹廬,包裹著同樣幽藍的無邊無際的海水,圓月清輝紗籠著整個世界,海浪拍打著礁石,白色的浪花在黑色的岩縫裡迎來回往…我坐在孤寂礁石上,看海潮層層襲來,打濕我的腳丫…海水越來越高,淹沒了礁石,我被衝到岸上…
原以為沙灘即平原,抬頭卻震撼了,眼前巍然聳立著黢黑高大的山脈!我想稱之為喜馬拉雅…海水繼續漲潮,它追著我,要淹沒我,於是我奮力爬山…它很快追上了我,山上出現了無數的階梯,但是我不用費力,因為海潮推著我登上了喜馬拉雅的山巔,我的世界變成了一片絢麗幽深的汪洋……
我喜歡被水包圍、融為一體的感覺,轉身看見睡著的枕邊人,我的臉頰發燙,捂住臉,把自己藏在手心裡,藏在夢裡,夢是真,真亦夢。
“你醒了?”他柔聲問我,輕飄飄的聲音,仿佛來自那片海的穹廬之外。
“嗯。”我轉身背對他,臉頰更燙了。他過來抱住我,下巴抵在我顱頂。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問:“那楊虔可是斷發文身、穿豹皮的楚人?”
“嗯?”我反應了一下,他怎麼提到了我前任,“確實斷發文身,穿了豹皮,他肩上還有豹子頭呢!你怎知道?”我驚訝地問,他的神色卻很淡定。
“那便是他了。”他說。
“他?誰?”我不解,難道我竹林幻覺中的前男友他也見過?
“我先問你,我不在的日子,你是否已經見過了鬻熊?”
“見過了。”
“想必他已經告訴了你楚山神女的故事。”
“他說過,難道鬻熊大人是你請來的嗎?”
“是的。那日我得知你來自楚地,而我和你又暫時無法離開商都,我便邀請他老人家來了。路途遙遠,鬻熊子廢了些許時日…”
“那日?”
“洹水橋下那日。”
“奧…”
我暗暗驚歎,果真是他邀請的鬻熊,這打探我身份的心思,他早早就在心裡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