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刃》的開拍時間未定,具體還要等到年後。
更好的消息是那天過後洛煜忙碌的行程終於減半,要緊的也隻剩應邀參加巴黎的某個時裝周,但洛清嶼依舊很忙,忙到洛煜不知道如何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去進行自己的行動。
洛煜偶爾到EZ去看洛清嶼,卻一遍遍被周特助通知他在開會。
洛煜本想問問洛清嶼能不能陪他去,但看見他連在家都要看文件,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到達巴黎下飛機的那天,洛煜沐浴完躺在床上看《雙刃》的劇本。
隔著大洋,思念的種子似乎也越紮越深,以至於劇本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巴黎現在晚上十一點多,他算了算時差,蘭城也才下午六點多,算不上太遲。
這麼想著,手指卻早已不受控製地點開與洛清嶼的聊天界麵。
視頻電話撥起沒幾秒就被接通。
洛清嶼舉著手機,死亡的角度卻仍舊找不出一點瑕疵。
他似乎是在走路,背景昏暗,隱隱約約還能看見地下停車場的幾輛車。
“今天居然這麼早下班?”
洛清嶼笑著坐進車內,“今天事少。”
洛煜剛想開口詢問為什麼事少不來送自己,卻又想到他其實沒必要來,問了也隻是徒增煩惱。
洛清嶼這才看清屏幕那頭的人,寬鬆的浴袍似乎沒有係好,鬆鬆垮垮得露出了大片鎖骨,微濕的發梢尾段水滴滴落在他的鼻梁上,緋紅的臉頰讓人不免產生不恰當的遐想。
洛清嶼微微一頓,而後不自然地稍稍偏開頭。
然而始作俑者卻毫無意識地談論著路上的趣事,誇大的肢體動作讓胸口的春光又露出了些許。
“領子。”洛清嶼開口提醒,卻不知自己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沙啞。
洛煜低頭,這才發現自己沒有穿好浴袍。
他剛想整理領子,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停住了動作,“沒事。”
他湊近鏡頭,故意彎腰笑,“難不成哥你介意呀?”
“沒有。”
見洛清嶼平靜得和唐僧一樣,洛煜也懶得再打趣,將鏡頭倒扣。
洛清嶼一臉疑惑,而後手機裡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
不一會兒,鏡頭再次恢複正常,洛煜身上不再是寬鬆的浴袍,而是他一年前給他買的那套睡衣。
“我要開車了。”
“沒事,你把手機架在車上,我記得我在你車上放過一個支架。”洛煜頓了頓,笑著說,“我想看你開車。”
洛清嶼一愣,藏在鏡頭低下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方向盤,“我開車有什麼好看的。”
洛煜靠在枕頭上,眼珠子轉了一圈,似乎是在尋找理由,“嗯……大概是因為……”
他盯著鏡頭裡的洛清嶼,“我喜歡看你吧。”
洛煜悄悄地把另一隻手放在胸前,任由洶湧跳躍的心臟擊打著自己的手心。
他說出的那一刻就開始後悔了,後悔自己是不是太過著急了,說話這麼冒進,會不會把洛清嶼嚇到。
想讓他聽出來,又害怕他聽出來。
很顯然,在聽到這句話時男人的瞳孔微震,不出他所料被嚇到了。
洛煜連忙改口,“好啦,是我不想看劇本想找你聊天,不想掛了等你回家再重打。”
洛清嶼輕笑了幾聲,“原來是這樣……那就留著吧。”
在看到他明顯鬆了一口氣後,洛煜不免有些小失落。
“把頭先去吹了。”洛清嶼發動著引擎。
“噢……”
洛清嶼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笑著打趣他,“怎麼?為了讓你不頭痛叫你吹頭發,你怎麼還不樂意了?”
喜歡真是一個很複雜的情感,會因為他的一句話一個舉動而開心得仿佛擁有了全世界,也會因為他很尋常的言語而抑製不住陰雲密布。
洛煜懶得解釋,默默地把手機架在浴室間的台子上,對著鏡頭吹頭發。
嘈雜的吹發聲透過手機傳入洛清嶼的耳中,他平視前方,腦海中關於洛煜說出的那句話的模樣聲線格外清楚,清楚到連停頓的地方以及時間都記得一絲不差。
他趁著喧鬨深深吸了口氣,將近乎於妄想的猜想藏之於黑暗中。
洛煜按照洛清嶼的叮囑吹乾了頭發,沒等洛清嶼回到家,提不起勁兒的他就先掛斷了電話。
他翻來覆去,腦子裡全是視頻裡洛清嶼的臉。停車庫昏暗,可車內的燈光卻讓他將他的表情看得格外清楚。他實在毫無困意,做起身來打開了某知。
他最近開始關注一些和同性戀有關的帖子,聽聽上麵似真似假的故事。
不知道是不是大數據監視的問題,他的指尖停留在了這條帖子上,被標題吸引的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進去。
帖子大體講的是一個大學生喜歡上了他的室友,兩個人朝夕相處,室友從不拒絕他的任何親密接觸,他滿懷期待地告白,得到的回複卻是室友說自己是個直男,結局就是室友申請了換寢。
評論低下有一條熱評說道:我就猜到是這個結局,姐上學那會兒就知道直男之間的小把戲有時候比通訊錄的尺度還大,什麼坐在大腿上,十指相扣,擁抱都是基操。姐還超愛磕他們的cp,寫同人文,結果一問一個個都覺得這樣做隻是覺得好玩有意思,一個個比鋼鐵還直……
洛煜盯著那條熱評論看了許久,而後關掉手機強逼自己入睡。
而後幾天的巴黎活動繁瑣無趣,讓他提不起一點興趣。
活動結束的那個晚上,洛煜想一個人走在大街上隨便逛逛,起初蘇林莞不放心想陪著他,被他再三否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