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看見雲隨了!!就在榭蘭街的那家咖啡館!但是我不敢進去,隨寶好像在和經紀人聊工作。”
“有沒有照片啊!!速速速!”
“隨寶不喜歡私底下被拍的,之前的事情你們忘記了嗎!不要打擾他啦,不然步耀又會欺負他,以後更見不到了!”
“嗯嗯我沒有拍,不過隨寶真的好喜歡發呆,我忍不住看了半天,好可愛啊……”
“樓主多更點吧,我馬上開車過來!!我會飛很快!!相信我!!”
“彆來了,我已經被堵在路上了,越家在這停了一排車,好像在找人,還沒來的趕緊回去吧,不然這條街就真的堵死了。”
“越家?是又在找那位大少爺吧?聽一句勸,還在前往現場的快點跑,不然小心發生什麼殃及池魚。”
“啊?為什麼,有那麼誇張嗎?”
“你是新來雲城的吧,連越家那個臭名昭著的太子爺都不知道,越家的車在那肯定是去找他的,總之彆在那就對了。”
……
榭蘭街上,被稱作太子爺的越陵正在曬太陽。他靠著路燈,抬起頭,露出劍鋒一般淩厲的長相,來往的行人偶爾投去目光,隻能看到他流暢分明的下頜角和半截斷眉。
直到一排整齊的賓利,緩緩地駛過他身邊,然後停了下來。
越陵不耐煩地站直身子,睜開了眼。
“少爺,該回家用餐了,老爺和夫人都在等您。”
車上下來的是個白頭發黑西裝的管家,他站在車門邊上,微微彎著腰,低頭恭敬地和越陵說話。
但這句話十七個字,沒有一個字越陵愛聽。
“我沒胃口。”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人的眼神有些陰沉。
若是彆的人和他對視,還以為他說的不是“沒胃口”,而是“去死”。
但管家已經身經百戰,他不卑不亢地低著頭,並不和越陵對視,隻是恭敬地、重複地說道:“老爺和夫人在家裡等您。”
“行。”越陵終於咧開嘴,點著頭吐出這個字。他走到那輛開著門的車前,當著管家的麵,一腳踹斷了車門。
“天氣很熱。”他沒看那扇搖搖欲墜的門,邁腿坐進車裡,抬起一隻腳踩在車門邊沿上,漫不經心地說,“下次記得把門拆了,再過來接我。”
說完他躺靠在椅背上,保持著這個大爺般的姿勢,再一次閉上了眼。
街角,咖啡館內。
“彆的沒什麼,詳細注意事項我都會發給小朱,但是試鏡很重要,這次是江導的本子,好不容易才因為形象符合拿到的機會,你可千萬不要和以前一樣就背個台詞!我給你找了個老師,他晚上就會加你微信……”
步耀滔滔不絕,雲隨左耳朵進半句,右耳朵出半句地聽著,遊離的目光落在斜對麵不遠的地方。
咖啡館客人不多,零零散散地坐了幾個,雲隨斜對麵不遠的地方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背對著雲隨這一桌。男人大概是在等他今晚的約會對象,彆有情調地在桌上擺了燈燭和玫瑰花,頭發也用發蠟抹得鋥亮,與咖啡館裡其他喝咖啡的客人格格不入。
雲隨會注意到他並不僅僅是因為這樣。
男人有些微微的駝背,並不明顯,隻是在低頭回消息的時候會偶爾垮下來,脖子也有些前傾。他坐姿克製,似乎把這裡也當成了一處辦公場所,沉默而嚴謹,偶爾會伸手去扶一扶脖子,抓一抓後頸,幾乎沒有被人注意。
但在雲隨眼裡非常明顯。
因為男人的肩頭就壓著一隻血肉淋漓的鬼。
那鬼是臟兮兮的長發,渾身青白,沾滿血汙,半截身子好像從男人身上長出來似的,嵌在他的肩膀上。
雲隨看不見這隻鬼的臉,隻聞到一股混著腐爛氣息的鐵鏽味。
他懷疑男人的駝背和脖子前傾就是被這隻鬼壓太久導致的,雲隨吸了吸鼻子,有些埋怨地看向那團黑漆漆的頭發。
她什麼時候才把男人吃掉,然後去投胎啊……討厭他就快點吃嘛,為什麼拖這麼久。
雲隨暗自點評。
直到窗外遠遠地傳來“砰!”的一聲,那男人受驚般地一拳打在桌子上,碰倒了一個高腳杯。
咖啡館裡的服務生急忙趕上前問詢,男人皺著眉頭故作不滿,指責咖啡館空調開的不夠熱,讓他感覺很冷,服務生連連點頭道歉著。
沒有看見男人的指甲縫裡塞滿了血絲。
雲隨皺著眉,疑惑地往窗外看去,停了好一會兒的越家車隊,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聲響動之後緩緩開走了。
街道恢複空蕩。他下意識看向步耀,想要開口問外麵怎麼了,可是步耀剛找出來那個老師的履曆,和他說著“找老師的100個原因和優點”,自己如果突然打斷他就會暴露走神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