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多在柳梢頭 春光多在柳梢頭……(1 / 2)

玉郎琅桓 不貳圖 6733 字 10個月前

最 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那時候的她清麗可人,宛如芙蓉出水,又似驚鴻照映,美得不在凡間。

“春光多在柳梢頭,揀得長條插酒樓,便作家家寒食看,村歌社舞更風流。娘子,有理了。”彭亮拱手作揖道,眉目和舉手投足間儘透著紈絝子弟的痞樣。

她白了他一眼,繼續浣紗。

“喲!瞧瞧,還不好意思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忍下心中的不快,轉身便走。

“哎,娘子彆急著走啊。”彭亮攔住她道:“還不知這位娘子怎麼稱呼?”

“我說這位公子,小女子與素不相識,也不想相識,公子又何必相問。”

“不認識沒關係,在下彭亮。不如你跟我去府上,咱們喝喝小酒,說說話就認識了。”說著鹹豬手就往她的身上放。

她輕輕挪了挪身子,巧妙的避開道:“原來是彭公子,小女子記下了。”

彭亮搓著手,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被擦拭得透亮,他道:“嘿嘿,既然如此……那我們是不是……”

“公子彆急,小女子這有一對子,公子若對得出,小女子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公子的提議。”

“對對子好啊,這個有意思!你且快快道來。”

“公子聽好了,上聯是:往上難分南北。”

“這個簡單,你也聽好了。”彭亮折扇一收,道出下聯是:“在下不是東西。怎樣,小娘子是不是可以跟我走了?”

她掩麵一笑,彭亮身邊的家丁卻機靈的提醒道:“公子,小娘子她是在出對子諷刺您。”

“真……真是豈有此理,連本公子也敢戲弄。來人啊,給我拿下。”

很快她就被幾個家丁牽製住,動彈不得半分,但她還有一張嘴,張口便啐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生出你們這一群流氓強盜。”

彭亮生出二指,摩挲著她臉上光潔係細膩的肌膚道:“打是親,罵是愛。我的小美人,你就罵吧,你越罵我就越舒坦,你越罵我就越高興。”

家丁甲道:“小娘子,好漢不吃眼前虧啊,你彆敬酒不喝喝罰酒。咱們哥幾個可不像少爺會憐香惜玉,你要是你再掙紮,弄疼了你,弄傷了你,咱們可是不負責的哦。”

然而這一切都逃不過數丈開外的一雙犀利黑眸,此刻的他再無心思飲酒賞景了。

“主子,不是說話今日隻談風月,不問其它的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範不著為一群不相乾的人給自己添堵,壞了興致。”

畫舫裡人將杯中酒一飲而儘,他道:“本王不是為這群地痞流氓。”然後手持青峰劍,足尖輕點湖麵,踏水而去。

“主子,皇上派您下江南是體察民情的,打架這種事請交給奴才。”

明璋沒理他,帶著三分怒氣衝一群家丁而去。刷刷幾下子,彭府的幾個家丁就紛紛躺在地上,抱頭的抱頭,抱腳的抱腳,哭得昏天搶地。

彭亮道:“那裡來的臭小子,敢管大爺我的閒事。”

劉林亦踏水而來,啪啪就是幾巴掌,他道:“就憑你敢對我家主子出言不遜就該教訓。”

彭宇捂著腫得像饅頭一樣的臉道:“你是那顆蔥,敢打大爺我,你們可知我爹是山東省的道台大人。”

“道台又如何?身為道台就可以縱容手下胡作非為,縱容兒子當街擄掠良家婦女嗎?”

彭亮自知理虧,可又找不到反駁的話,畢竟有一個當道台的爹,做為地頭蛇的兒子就算在街上橫著走也沒人敢管。

彭亮道:“你們給我等著,等我爹來了看他怎麼收拾你們。”

待彭亮走遠,她方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翩翩公子,若有所思。立即對明璋欠身行禮道:“小女子參見榮親王,剛才多謝王爺出手相救。”

明璋詫異道:“本王此次來山東巡查並未聲張,你是如何得知本王身份的?”

她道:“家父沈綽曾任翰林院編修,在京中時有幸曾見識過王爺的風采,便記下了。加之您身後的這位公子一直對您禮遇有加,小女子便想,您定是榮親王不假。”

明璋的身邊從來就不缺逢迎拍馬之人,可是能被美人記下,也是美事一樁。他道:“原來如此,聽姑娘分析起來頭頭是道,也讓人不想忘掉,不知姑娘可否願意告知芳名?”

她輕輕一曬,皆是小女兒的嬌羞。她道:“王爺可知女兒家的名字是隻有夫家才問得的麼。”

明璋慢慢靠近,就在離她咫尺的地方停下道:“若本王一定要問呢,姑娘寧可共載不①?”

“王爺,我乃是罪臣之女,終身蒙羞,實在不敢高攀王爺。”

明璋自嘲一笑,扶起她道:“既然如此,你就當本王沒問過好了。”

不得不承認,明璋很風流卻從不下流,雖然他有好幾個妃子和侍妾,可都是人家自願嫁給他的。這就是官二代和皇二代的區彆,不用當街擄掠便有人自動的送上門。

此時一直沉默的劉林總算看出點眉目,王爺說他不是為這群地痞流氓,原來是為了她啊。

半響,明璋道:“彭亮雖然走了,但保不準改日不會再來,所以本王一會兒要去趟道台府,沈姑娘作為人證可否隨本王走一趟。”

“多謝王爺體恤,既然是王爺開了尊口,小女子自當領命。”

……&……

明璋走在最前麵,直奔道台府興師問罪。

正好彭亮也竄了出了,在看到那如花美人時就像蒼蠅見著了臭雞蛋。趕緊撲過去道:“我的小美人,是不是想通了,自己送上門來了。”

明璋一把拎起他的衣襟道:“我來問你,你當街擄掠良家婦女該當何罪?”

彭亮雖然吃過他的虧,但見這是自己家府上,膽子不由得大了幾分。他道:“男未婚女未嫁的,何來擄掠一說?”

“你……簡直是強詞奪理。”

“就算我擄了掠了,與你何乾。這可是道台府,一會我爹可就出來了,你們就走著瞧吧。”

“是嗎,來得正好,本王也正好有幾句話要問他。”

彭亮眨眨眼睛,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本王?這個人居然自稱居然是本王,那他的身份是……”

劉林取出腰間的金牌道:“沒錯,我家主子就是皇上親封的榮親王。你小子現在知道怕了吧?我告訴你,已經晚了。”

“我的天哪,真是活見鬼了我。”

劉林喝道:“榮親王到,還不叫彭宇出來相迎。”

“是是是。”

不一會兒,彭宇就穿著官服來到門口。

“臣彭宇叩見榮親王,不知王爺駕到有失遠迎。”

“彭宇,你身為朝廷的父母官卻教子不嚴,該當何罪?”

彭宇心裡打鼓,剛剛還聽兒子說今兒被人打了,沒想到出手的人竟是這樣的有來頭,戰戰兢兢的答道:“這……臣知罪。”

“知罪就好。”明璋揮揮手道:“沈姑娘,想怎麼處置他父子二人便由你決定吧。”

“不可,王爺。”

“哦?”

“我是說王爺不可動用私刑。彭公子無功名在身,交由濟南知府定罪即可;而彭大人是朝廷命官,若無大過便算了吧,王爺覺得呢?”

“如此甚好,還是沈姑娘想得周全。”

……&……

那日之後,她依舊在湖邊浣她的紗,他卻成了大明湖上的常客。

“粉麵含春雁傾心,紅袖羅衫魚忘吟。俏目顧盼楚波興,佳音如珠鳳舞亭。美,真是太美了!景美,人更美。”明璋飲下一杯酒,繼續吟道:“人麵桃花交輝映,劉海扶風款款行,虹飄婉裳意氣發,誌若易安溢才情。”

一艘雙層的花船上走出來一位身著鵝黃色紗衣的妙齡女子,她對明璋含情一笑,道:“小女子秋蟬見過公子,得公子謬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