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的地點是江子禦的高中,傍晚的陽光傾瀉滿地,深秋把樹葉染黃,像金箔一樣飄落。
一落地江子禦就暢快地深吸一口氣:“哇,青春的感覺撲麵而來。”
“藥研,偵查就拜托你啦!”
說完江子禦就輕車熟路溜到教學樓邊上,蹲在窗戶底下悄悄露出半個腦袋。
“教學樓還沒扒....17年。”
江子禦顛顛溜回去興奮地手來回比劃指著屋裡,還有心思逗哏:“此時這個少女還不知道一年後即將迎來她人生的新篇章!”
“打破她過去十五年的世界觀!等等......那我做審神者的時候才十六?我去牛波一啊!”
“卑鄙無恥的溯行軍居然企圖對花季少女下手!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宗三淡淡看著江子禦反常的狀態又看向同為魔王受害者的長穀部。
“她平時出陣也這麼亢奮?”
長穀部啞然,她平時不這樣的。
陸奧守好不容易壓製住想要在操場上跑一圈高呼曆史就應該不斷向前的衝動:“因為這段時間對阿路基來說應該是最輕鬆的時間了吧!”
“可她不是高中學習任務很重經常早出晚歸的嗎?”
溜回來的江子禦:“是哦,但也算無憂無慮的一段時間了。”
雖然早六晚十一的,但既不用考慮賺錢也不用擔心打不過溯行軍,還算是悠閒。
“這樣的日子真有點懷念呢......”
藥研伏在樹旁伸手示意噤聲。
馬上意識到發現了溯行軍的蹤跡。
“......不過還是得向前看。”
“樓後方,兩體打刀。”
“就兩體?”感覺沒有被認真對待的江子禦無名火起。
藥研側目:“大將。”
江子禦了然伸手在嘴上劃拉模擬拉拉鏈。
此時正在上課,十五歲的江子禦摸魚看向窗外。
深秋的傍晚漸冷,坐在窗邊緊了緊外套防止漏進來的風吹得難受。
一晃而過的影子惹得她一個激靈,沒反應過來就被老師一個眼神警告。
低下腦袋繼續去思索難解的公式。
“討厭!好冷!”
江子禦搓搓胳膊抱怨著,遺憾地看著夕陽淹沒在天空。
長穀部收好本體:“深秋晚上溫度比夏天低好多,趕快回去吧,您不要著涼了。”
江子禦哆嗦點頭,餘光瞥到另一教學樓旁邊詭異的人形。
!!是溯行軍!
沒等江子禦說出來,藥研和骨喰就已經突擊過去。
“怎麼....!”
為什麼還會有溯行軍?藥研的偵查不會出錯。
能夠隱藏的這麼好,實力不容輕視。
“嘁!”
骨喰格擋下大太刀的一擊,雖與藥研配合將其解決,但被暗處躥出的□□到了腰部。
江子禦趕來時刀劍已經進入了混戰,一期一振剛查看骨喰的傷勢後也加入了戰場。
骨喰彎著腰左手捂著右側腰部還想上前。
“骨喰!”江子禦心裡急得冒火,彎腰低頭查看傷勢,“你不要動了,在這裡休息!”
骨喰咬著牙搖頭,額頭滲出冷汗:“隻是擦傷,不礙事。”
雖然不是貫穿傷,但被刺這麼一下衣服都染了血明顯不是沒事的樣子。
江子禦趕緊把手覆在傷口上輸入靈力止血。
“老實呆著!”
即使沒有大礙,但痛感一時間還是沒發消除的。
江子禦努力調整呼吸去看戰況。
兩體五花槍,三體太刀兩體打刀,還有一體被藥研骨喰消滅的大太刀。
“....為什麼?”
不應該,不應該啊。
是消滅兩體溯行軍後另外出現的一隊嗎?為什麼離當時的她距離這麼遠?為什麼會出現在另一棟教學樓?
猛然間江子禦想到了什麼,瞳孔緊縮。
為什麼。
因為時間溯行軍的目的是阻止她成為審神者。
既然如此,殺掉介紹她入職的人就可以了。
看來溯行軍也不是她想的那麼不懂變通。
即便江子禦想加入戰鬥,但她不過是個劍術沒學多久的人類,莽撞行事還得讓他們分心去保護她,不過就是累贅。
下課鈴照常響起,三五成群的學生逐漸出來休息。
得儘快解決,被發現就麻煩大了。
“嘖!”
江子禦從袖兜裡抓出幾張符咒,調動一下靈力將其丟過去。
紙張脫手的一瞬間幻化成刀刃,精準無誤地穿刺兩體打刀的脖頸。
一期和宗三驚異一瞬了然地斬下溯行軍的頭顱。
“宗三!去幫一下吉行!”
“可惡!”不能用槍的陸奧守煩躁,刀刃從下至上給太刀來了個開膛破肚。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期逐漸趨於劣勢。
溯行軍囂張地揮舞刀,深吸一口氣作勢就要咆哮。
江子禦抓準時機硬著腦門跳上太刀背後,兩條腿死死絞住身體限製行動,迅速反手握刀抹了他的脖子。
“喊什麼喊!”
“阿路基——!!”
一期一振行動起來時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看著五花槍從她背後刺過來。
扭頭向後看去,一張可怖的臉和她麵對麵,江子禦乾瞪著眼動不了。
“大將!!”
“阿路基!!”
一陣淺藍色的光屏乍然出現,隔開兩人,把溯行軍彈開,直到地上劃出長長的腳印五花槍才穩住。
不等其動作,藥研連同刀柄都貫穿進去。
藥研振刀,慌張跑到她身邊:“大將!你沒事吧?”
江子禦驚魂未定大喘氣搖頭:“沒事。”
幸虧她什麼都三分鐘熱度所以什麼都會點,靈力顯形捏造的屏障很堅固,不然這一下估計半條命都要交代了。
被動技能真能救命。
這一場打的費力,刀劍身上雖然沒有嚴重明顯的傷口,但外在的擦傷深淺不一。
溯行軍消失後,江子禦偷偷從牆角往外看。
短發女生敏感地回頭,見什麼都沒有後疑惑地撓了撓腦袋繼續走了。
是她的疏忽,江子禦心中自責。
隨著最後一縷陽光的消失溯行軍悄無聲息消散在黑暗裡,這一戰才宣告結束。
“好險。”
“隱約感覺我的擺爛鹹魚生活要到此為止了。”
江子禦悲歎,整個人耷拉著畫風都不一樣。
雙方都是賭徒,在桌子上壓的籌碼是自己的命。
一整天精神身體雙重勞累讓江子禦開始支撐不住腿軟,耍賴似的順勢掛在離他最近的長穀部身上。
“累死了......”
把身體全部的重量壓在打刀身上才讓她感覺省了力氣,對方在接觸到的一瞬間小心接住她神經緊繃去查看她的狀態。
“阿路基!你受傷了嗎?!”
長穀部緊張兮兮的,惹得其他人也緊張起來聚過來圍著她。
江子禦累得都抬不起手,輕輕搖頭一臉疲憊:“我沒事,就是太累了。”
“如果有大狗狗讓我摸摸的話我會更快恢複。”
還能開玩笑說明她沒有大礙,大家也就鬆了口氣。
大狗狗說的是誰大家心裡都有數,狗狗本人低下腦袋:“咱給你摸,回頭再給你烤個紅薯,保甜!”
如願摸到蓬鬆頭發,江子禦渾身上下一副即將離世之人此生無憾的滿足,然後卸力趴在長穀部懷裡。
江子禦悶悶道:“這次文書報告就交給你了長穀部......”
晴空萬裡,突然一道閃電撕破天空。
“這個氣息......是檢非違使!”
江子禦:......
“趕緊走趕緊走。”
打不起還惹不起,江子禦帶頭溜之大吉回到本丸。
一到本丸江子禦就忙著催促著趕緊進修複室,來迎接的刀劍她也先是簡單應付幾句。
宗三排在長穀部後麵看她要大乾一場的架勢,弱弱開口。
“你擔心過頭了,我們幾個隻是擦傷。”
江子禦短暫分神抬頭瞅他一眼,默默不說話繼續給骨喰修複。
“......”
“擦傷也給我老實坐著等修複。”
江子禦放下修複用品,骨喰坐起來活動了一下。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骨喰搖頭:“沒有。”
“那就好,下一個——”
江子禦目光移向乖乖端坐在一邊等待的長穀部,皮笑肉不笑。
“是誰剛剛衝的那麼猛來著?是誰啊?”
麵對主公的靈魂質問,長穀部抖三抖,聽話地挪過去。
“阿路基,我......”
“不聽。”
同為魔王刀的另外兩位憋笑抖成篩糠。
在本丸做事乾脆利落雷厲風行鐵麵無私的壓切長穀部此刻如此乖巧,讓刃感到好笑。
“阿路基,三日月他們回來了——”
是加州清光來了,拉開障子門一看,戰場上血拚廝殺的裝束還沒換下來就乖巧排排坐的同僚,此時正齊刷刷抬頭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