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四個年頭了,我仿佛看見了年代延伸出的觸角,溫熱了我冰涼的心。何所回暖還甘,我依舊還記掛著你,年少時稚嫩的聲音你可曾記得。
以良,以良,我喜歡你,你可曾喜歡我。
其實敢於你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我記得那個笑起來特蠱惑人心的呢,那個不吃青蔥愛吃洋蔥的呢,那個鼻頭有顆小痣長的很小白臉的你。
都說薄唇的人寡情,我看不見得,因為是你,我那麼喜歡的你,親愛的以良。
你說,呐,矜矜持持的小家子氣哪像你。
你說,咱們一起喝酒去,不醉不歸,看我放倒你。
你說,成績不好怎麼了怎麼了,不務正業怎麼了,還不讓我活了呀?啥是正業。沒人規定讀書才是王道嘛。
你說,你說了好多,最後。
你還說,如果你變得更漂亮,我就做你的以良。
我佯怒地拍你一巴掌,其實很輕的,你卻說謀殺親夫了。什麼時候呢,什麼時候開始,習慣了彼此的依偎。
如果你沒有在純良的年少裡這樣迷戀過一名男子,這樣熟悉過他的氣息,你不會知道他的離去是怎樣一種刻骨銘心。
某個作家說,有什麼比死去的愛人更永垂不朽呢。
是,有什麼,比一切都已成過往更值得懷念呢。
“反正我成績不好,將來你養我好了,我給你當小白臉。”你無賴,你任性,你不聽話,卻隻是我的以良。我那時是允諾你了的,如果當下你還在我身邊,我一定養你,白首不離。
然而年少的諾徐哪裡承載得住流年的衝擊,哪裡抵抗得過命運的背離。
我站在墓旁,放上你喜歡的妖冶的玫瑰,你那時還說,不許學我打架,不許學我喝酒,不惜學我抽煙,不許——學我,肮臟不堪。
你哪裡臟了,誰在亂說,我站在這個荒涼的山頭大聲喊你。你說隻要我喊你你就立馬屁顛屁顛給我上刀山下火海的。你去哪裡了以良,以良,你在哪裡。
你看,我現在又變漂亮了一點了,你怎麼不見了呀。
明明是晶瑩的淚滴,我卻以為是心裡流淌的血水。我撕開一塊巧克力喂給你,以良,你怎麼不吃呢。我以後會養你的啊,以良,以良——。
“心理有問題嘛,那個學生早該死了,成天不務正業。”
“就會影響彆人家的孩子,”
“誰像他啊,動不動就打人,死了也好。”
“自殺而已,又不是我家的。”
“無所謂嘛。”
以良,我多想揪著他們的衣領告訴所有人,那是我的以良啊,不準你們這樣說,怎麼可以。
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對話,你說,你母親死了,死在精神病院了,醫生說是因為產生了幻覺,然後跳樓而亡的。
你用手將我拉到你的胸口,感覺到了麼。冰涼的。放心,我不會拖累你。
等我走遠了,回頭看到你模糊地口型,後來我才明白,那是——找個好男人你就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