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功德除了讓世人知曉你是有德之人之外,還能修補傷口,因為這是每個被救的人凝起的祈願,每一字每一句,都在祈禱著他們的恩人,能夠平安順遂,百世無憂。
鳳甦急促的喘息了一下,然後慢慢睜開了眼。
“怎麼看著我?”鳳甦問。
覃顏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失而複得,自然珍重萬分。”
“好吧,要不要看看清樂?她在你身後。”鳳甦道。
“沒事,她隻是執念太重,被自己的詛咒反噬了,等會去找天君解開就好。也該讓她吃點苦了。”
“親哥哥?”
“親夫君?你可從睜開眼那一刻的未關懷我一下。我還一直抱著你呢。”
“那你可以鬆開了。”鳳甦瞬間冷聲:“那你鬆手,我又不重,抱一會怎麼了?”
覃顏連忙哄人:“當然不重,我樂意抱。”
鳳甦:“快鬆手,我說真的,你在晚點鬆,我就愈合了,聽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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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覃顏還是沒見到了天君。天君見完清樂後,就讓人詔他進清樂殿中,再進去,不出所料,天君已經離開。
“我好像沒有和你說過,我為什麼喜歡鳳甦哥哥。”清樂躺在床榻,艱難的喘息著,她咽喉處像安了個破風箱子,邊說話邊艱難粗重的呼吸。
清樂眼中的黑霧相較之前已經淡了不少,不過短短一天的功夫,她瘦到形銷骨立,她臉頰那點嬰兒肥也沒了,臉頰深深凹陷。
這些時日其實她一直是這個模樣,隻是她用法器遮掩了,因此這些時日,逃也好,躲也罷,她不敢再見天君——這些伎倆誰都騙得了,就是騙不了法器的主人。
“彆說話了,好好歇息,等你一覺醒來,天君把你的咒術解了。”
“不!”清樂扯著他的衣袖,生怕他走了似的緊緊撰著,蒙著黑霧的眼在這一刻發出異樣的亮光,像溺水之人拽住最後一根稻草時發出的驚人力氣。
她一字一頓的道:“我、要、說、現、在!”
覃顏俯下身,離的他近些,聽的清楚些,好從她破碎的字句中拚湊出她話語的意思。
“其實,我出生時,父君並不喜歡我,他覺得我靈力低微,天賦底下,難為三十三重天之主之女。這些事情是我後麵才知道的,在我不知道時,我常常問侍從們:我父親在哪裡,為什麼不來看我,為什麼從我出生到現在,我都沒有見過他。每當我問,侍從隻能為難的告訴我,我父親很忙。我問父親在哪,我可以去找他,他們告訴我,我不能出門。”
說到這,她頓了頓,手裡那點衣角要被被她揉進掌心一樣,緊緊被她撰著。
“他們告訴我,從門邊視線可以越過大殿的高牆,看到整個三十三重天最高,最輝煌的大殿,那便是我父親所在之地。可是我太矮,太小了,我看不到。看不到啊.....後來,我喜歡坐站著,坐在大殿門攔上看向外麵,站著是為了看那高殿,坐著是為了看白雲藍天,其實有時候站著看不到大殿,他好像不想讓我看,但是有藍天白雲啊,所以即使看不到,也沒關係。就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看到我終於有門攔高了,我還是隻能坐在門攔上望天。”
那是天朗氣清的一天,天很藍,雲很白。
清樂坐站門攔上,背靠著殿門,仰望著天空,但是今天又沒有看到那時不時看不見的大殿。
但是天很藍,很白,於是她望著天,看著,看著,她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天空被擋住了。
那神半邊臉上的線條被陽光照的的柔若春水,溫柔的眼中閃著細碎的金光,那裡隻有半邊臉沐在金光中的自己,她看著他,恍惚著,明明素昧平生,她卻不肯將目光移開半分。
然後她聽見這神輕笑一聲,道:“哪裡來的小孩,這麼盯著我?”
她還是不說話,隻看著他。
他到是極有耐心,就那樣站在陽光下,笑著,任她看著。
但是任她看了一會,發現她真的就是看著。
那神嘴角撇了撇,一把抱住她,把她抱起。
“哪裡來的傻小孩,這麼可憐。連話也不會說。”那人抱著她,轉身進了她望了幾十年的大殿。
三十三重天五十歲才和凡人十歲年齡相當,按三十三重天算,今年她才5歲。
那神托著她的腰,生怕摔了她,小心翼翼的抱著,大步流星的走著,不過一刻鐘,走了她三十多年都未走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