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越來越像是一個陷阱了。

看見晏雲清保持沉默，瓊納斯心中沒底，陰鬱的臉上卻是穩操勝券的神情，“雅尼克和我提過你，我也一直在觀察你。我知道你想做什麼。”

“你要做的事，我才是最好的幫手。”他猛地站定腳步，盯著晏雲清的眼睛，金色的眼中翻滾著數億情緒。

【宿主，他放了隔絕聲音的魔法。】

聽到054的提醒，晏雲清停下了腳步，觀察著正在觀察他的瓊納斯。他沒想到會在瓊納斯的口中聽到雅尼克，兩人的關係似乎還很不錯。

晏雲清和瓊納斯對視了幾秒，腦海中反複播放加布加爾把他喚來時的場景。

就加布加爾的表現來看，他的確受加布加爾看重。但維拉妮卡也提過，他身上的傷是加布加爾造成的。

這對父子的關係果然不正常。

晏雲清沒有直接拒絕，隻是表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你知道我想做什麼？”

“不管你想做的是什麼，包括毀掉皇室我都可以幫你。”瓊納斯的語氣輕飄飄的，甚至露出了一個笑。晏雲清卻莫名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若隱若現的恨意，尤其是在他說出“毀掉皇室”這四個字的時候。

聽到他點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晏雲清投向他的視線卻沒有警惕，如同早已猜到一樣，反套路的問其他人的問題：“雅尼克現在怎麼樣？”

看見晏雲清第一個反應是關心雅尼克，他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不解兩字。他又回望一眼，收到了來自晏雲清的疑惑。

“是不方便說嗎？”

聽到這話，他搖搖頭，表情放鬆，緩緩說道：“他的狀態不錯，等下過去你就能看到他了。”他的眉眼微彎，嘴角微微上揚。

晏雲清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神態變化，心中詫異他對雅尼克的上心程度，了然地頷首，“或許我們該動一動，一直停在一個地方，會被懷疑吧。”

“這裡不是皇宮的管理範圍內。”瓊納斯說著，又扯了扯嘴角，像是在自嘲，“他隻在乎我的任務完成了多少，而你是我的任務。”

他微微偏過頭，半張臉藏進了不被窗外陽光照耀的黑暗中，金色雙眸亮得刺眼，“你分辨得出人和墮魔的區彆，應該知道整個皇室除了皇姐都是墮魔。”

沒有人會懷疑道具會背叛自己。

“而我親愛的父皇，馬上要變成失去理智的真正的墮魔了。藥物能起到效用不多了，但你能讓他恢複神智。”

可我不是道具，我是有血有肉的人類。

“隻要我說，我是在你談判，你又確實達成了他所想的事，他就不會懷疑我。”他的嘴角向上，揚起一個笑，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魔。

我也有……在意的人。

聽完他的發言，再看看他笑得很勉強的神情，冰冷眼神下隱藏的難過。晏雲清沉默一秒，抬起手輕輕拍了下瓊納斯的頭，這是雅尼克最喜歡的安慰方式。

露出爪牙，呲牙咧嘴的瓊納斯呆住了，像反派的神情也變得呆萌呆萌的。

“我同意了，我們一起扳倒加布加爾。”晏雲清收回手，向回不過神的瓊納斯露出一個柔軟的笑。

他的演技不錯，若不是晏雲清一開始從維拉妮卡的口中聽過他的事，大概會以為他就是現在表現出的樣子。

可在來德爾拉之前，晏雲清就查過了皇室秘密。他知道瓊納斯的母親是被加布加爾害死的，對他極好的維拉妮卡的母親，皇後殿下，八成也是因加布加爾而死。

瓊納斯會恨加布加爾是理所當然的事，他也不過是一個背負了太多的小孩。

記憶中很久沒有被人摸摸頭的瓊納斯不自覺地抬手摸了摸頭頂，眨巴眨巴眼睛，“那等你給他們治療結束後，我們再詳細談一談。但你不能把我們聯盟的事說給其他人聽。”

“可以，我不會主動提起提供幫助的人是你。”晏雲清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聽到承諾，彆扭的瓊納斯安心下來，想起了雅尼克先前和他說過的話。

晏雲清大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隻要你見了，就知道了。

瞄了眼看不清樣貌的晏雲清，瓊納斯暗戳戳地想：世界上最好的人明明是皇姐，第二好的是母後。

他的話，也不是不能勉強算是第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