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塔利亞，是什麼原因讓你對一個來曆不明的家夥放下了警惕？”

刺客聯盟的首領雷霄·奧古對發生在今晚的事一清二楚。

塔利亞也從未想過向父親隱瞞，於是，她坦白了內心深藏的疑惑，“……他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我確信之前從未見過他，而且他似乎很熟悉刺客聯盟。”

“他自稱那個羅賓的朋友？”

“是的，但我查過他遇到蝙蝠俠前的經曆——甚至包括遇到蝙蝠俠後，自始至終那個羅賓的成長過程裡從未有過他存在的痕跡。”

“你認為他捏造了一段不存在的友誼？”

“理智告訴我他在說謊，”塔利亞微妙地停頓一下，半遮麵的烏黑長發下，她困惑的表情不再被隱埋，“這很奇怪，父親，直覺卻又讓我覺得他說的是真話。”

“會是他的能力嗎？”

塔利亞搖搖頭。她這次的決定的確太過魯莽，不清楚對方的情況就留下他和刺客聯盟接觸，這一點不符合她往日的作風。

刺客聯盟的惡魔之首對塔利亞有著少見的寬容。

“那就留下好好觀察，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想要的答案，我親愛的女兒。”

……

那是在大都會時的某天雨夜，深夜出去的傑森帶回一個孩子。

剛睡下沒多久，就被他吵醒的克拉克瞪圓雙眼，下意識脫口而出：“你的私生子？”

傑森不太願意接觸這個孩子，一直抓著那孩子的後領提在手中，將雙手懷胸，表情不滿的小孩最大極限地遠離自己，“你腦子裡整天在想什麼？這是塔利亞的孩子。”

克拉克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哪個塔利亞？是我想的那個嗎？”

“不用懷疑，正是你想的那位，現在，我們的惡魔之女遇到一些難題，所以需要你幫忙照看一下她的這個小家夥。”

薩科塔鬆開手中的衣領，語氣惡劣：“來，惡魔崽子，去向你未來的保姆打聲招呼。”

落地的一瞬，黑發碧眼的菲林一個回旋，殺氣騰騰地踢向提溜自己一路的男人。

早有防備的薩科塔輕鬆躲開，順勢抓住襲來的腿，把人朝不遠處的書桌扔去。

“主啊！”

熬了半宿才終於寫完的稿子在兩人的打鬥中四散紛飛，克拉克崩潰大喊，“你們要打出去打！那是我才寫完的稿子！＊大都會粗口＊明天就是截稿期了！！”

纏鬥中兩人置若罔聞。

新購的家具四分五裂，粉刷了還沒多久的牆麵烙印上鋒利的刀痕和深埋的彈孔……以防他們把好不容易從大都會建立的安全屋毀於一旦，再也無法忍受的克拉克一手提著一個，將不聽話的兩人全丟了出去。

“在你們冷靜下來前——”

半空中的克拉克俯視著薩科塔和菲林，發紅的眼睛蘊含警告，“誰也不許再進安全屋！”

“嘖。”

“TT。”

兩人不服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哪怕直到現在也依然記憶深刻。

嘴角上揚，黑暗裡的克拉克低不可聞的輕笑一聲，仿佛自從眼睛的視力逐漸變得模糊，每當因為身處的陌生地方感到不安時，唯有回憶往昔記憶才能讓他安心一些。

達米安描述這是弱者因為失明，而在懷念或放不下過去的表現。

克拉克不置可否，隻是在當時不顧菲林細微的掙紮，把他和乖巧的小喬抱在懷裡，沉默無聲地抱著兩個已經長成少年的孩子。

“正如你說，過去對我而言的確難以放下，因為我不想忘記你們的樣子，你、喬、露易絲、傑森、康納、戴安娜、迪克、卡拉、比利……”

他像個絮叨的老人念了很多名字，那裡麵有他們認識或不認識的人。

喬難過地圈住著克拉克的脖頸，幼獸一般地小聲懇請：“喬不會忘記克拉克，所以，也請克拉克不要忘記喬，好嗎？”

那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

腦部器官感染帶來的後果比他們任何一人預想的還要嚴重，克拉克先後失去視力、聽力隻不過是一個開始，他的記憶也會因為腦內源石的擴散而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