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代璨不緊不慢的開口,這話裡專門點他去觸發機關,完全沒有打算詢問過他的意見後再做決定,李興昌臉色灰白,在心裡開始後悔之前跟代璨撒過的謊。
要知道在建造這宅院之前,他的確考慮到了家產的安全,故除卻明麵上存放在庫房裡的那些,還有一些存放於暗室之內。
這暗室一向講究個隱秘性,尋常人家多會選擇在書櫃之後挖一個暗格,以便用來存放重要物事,比如田契房契或是私密書信等。
為了混淆視聽,李興昌特意在臥房掛上一幅畫,彆看這幅畫掛的位置雖不起眼,但和整間臥房的布局格格不入,若是不知情的人進入臥房,必然會被這幅畫吸引視線。
一旦這幅畫被動,其後的機關必然會被觸發,致人於死地。
代璨也是在看到這幅畫掛的位置有點彆扭,這才誤打誤撞猜出了這裡有機關。
說起來,其實代璨拆穿那裡有機關後,就不需要特意再讓人過去觸發一次,但是耐不住代璨現在正在氣頭上,也懶得再大發善心。
看著李興昌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吳韜以為他是不願意把暗室裡的家產公布於眾,他上前把磨磨蹭蹭的李興昌推到一邊,嘴裡不乾不淨地罵道:“閃開閃開,一幅畫能有什麼機關,簡直是危言聳聽。”
代璨看著他不知死活地走了過去,也不出聲阻攔,暗中調整了他和丁桃尹連枝的站位,嘴角掛上一絲嘲諷。
果然就像他猜測的那樣,隻見那幅畫剛被微微抬起一點,緊接著機括聲響起,幾根鋼針穿透畫卷,徑直地朝正對畫卷的吳韜等人射去。
下一秒哎呦之聲四起,丁桃探頭看清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之後,笑的前仰後合,幸災樂禍地補刀道:“哎呦,一幅畫能有什麼機關~要不是你們剛才站的偏,這機關哪能才紮進你們的胳膊。”
“哦,之前我看小說的時候,這機關上通常會抹毒,不知道這上邊抹了沒有,你們自求多福,彆來沾邊哈。”
丁桃一看他們的傷口周遭都是正常的血色,估摸著李興昌也不可能再派人專門養護機關,她就是故意說出來嚇唬他們的。
誰讓他們一個個不識好歹,非要信李興昌這個糟老頭子的話,順便給他也找點麻煩。
本就被機關暗器射中,吳韜在心神不定之際哪裡還能分辨出丁桃就是在誑他,他下意識地用沒被暗器所傷的那隻手拽住李興昌的衣領,惡聲惡氣地發問:“老東西,你還在上麵抹毒了?!解藥在哪兒!快說!”
李興昌雙手縮在胸前,顫抖地說道:“冤枉!真的是冤枉,那機關上真沒毒,你彆聽那小丫頭片子說的話,我可以發誓!”
“發誓?你之前還說這幅畫後就是密室呢,結果呢,嗯?耍我!”
這見了血之後,吳韜是打心眼裡記恨上了李興昌,他剛才就是信了李興昌的鬼話,這才受了傷,誰知道這次是不是又是故意蒙事。
李興昌被懟的啞口無言,剛才他確實存了幾分心思,想利用機關讓他們折幾個,所以特意沒有說破,哪裡知道他們命大,這機關暗器隻讓他們見了血,並沒有要他們的命。
他在心裡又後悔起來,早知道有用得著的一天,當時就應該在機關暗器上抹上見血封喉的劇毒才對。
“小桃,我們去那邊看看。”
代璨對他們狗咬狗的鬨劇不感興趣,他聲音平淡地叫回了看熱鬨正起勁的丁桃,朝著臥房的內室走去。
“哦,來了!”
聽見代璨叫她,丁桃樂嗬嗬地跟上,在心裡暗道,嘿嘿嘿,剛才她這也算是給燦哥出了一口惡氣。
看見代璨他們三個朝著內室走去,李興昌眼中閃過一絲肉疼,雙手死死攥著吳韜的手,急切地說道:“他們馬上就要找到密室了,你就不怕他們私吞嗎!還不快放開我!”
“嗬,他們私不私吞,我不在乎,你雖然沒在暗器上抹毒,但見血這筆賬我還沒找你算呢!”
吳韜是在聽到代璨依舊平穩的聲調後才冷靜下來的,頓時也就明白這暗器上並沒有抹毒,要不然他哪還能繼續站在這裡。
想明白這一點,他也沒死皮賴臉地跟上去,主要是他也拉不下臉來去跟代璨道歉,還不如繼續跟李興昌僵持。
看李興昌這麼緊張的樣子,那這次不出意外,代璨一定能找到被他藏起來的崔家家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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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管升遲疑地問出那句話後,仿佛整個世界的時間流速都變慢了,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站在一旁的崔妍春,就像一個信徒等待著來自神的審判。
崔妍春自然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她頓了頓,沒有立刻就開口回答。
說實話,她對成親這件事心裡還是有芥蒂的,任誰大婚之夜暴斃,都不可能會無動於衷地立刻答應下來吧?
“我現在還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但你種的花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