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奔波,不過半小時便抵達了寧城。沈逐看著在淩晨顯得安逸靜謐小城,一種很久未曾體會過的歸屬感油然而生。
打開熟悉的院門,裡麵還是老樣子,一棵高大的玉蘭樹散發著香味,順著牆壁生長到青色瓦片上的油綠爬山虎,角落裡零星幾叢山茶……
沈逐突然想到那年,也是同樣的夏夜,這棵樹下曾有人為他栽下赤色的玫瑰,可是現在玫瑰不知經過了幾個四季輪轉,早已融入泥土中滋養著這棵玉蘭樹,但是那些熱烈燦爛的花卻再也不會重現。
而那夜比皎月更勝一籌的星眸,這輩子恐怕難以再見了。
沈逐走進房間拿出一把竹椅,坐在院子裡,望著深沉的天,意外平靜地想著:“來到這裡,到底是為了療傷,還是在舊傷之上又添新傷呢。”
有些時候,沈逐也會忍不住想那個人會不會和他一樣,還在懷念那些明知道已經不可能再回去的曾經。
但每次沈逐總是會自嘲一番,便如同不要命一樣投入到工作中,像是在發泄某些不該有的情緒。
另一邊,海城
明明是淩晨,謝皎卻毫無睡意,今天加班到深夜,開車從公司出來後在江邊看到了阿逐。
按理說這麼大的一座城,若非刻意地製造“偶遇”,很多人終其一生也是不會有見麵機會的,可他們依舊能遇見,這就是命運。
謝皎想著,阿逐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自由不喜拘束,可他也清楚地明白這個有些單薄的背影承受了多少,或者說,因他而承受了多少。
思緒飛遠,謝皎輕輕撫摸著自己和沈逐的合照,不消一會,床上就傳來平和的呼吸聲。
整夜過去,當第一絲晨光乍起時,謝皎已經洗漱好,手上拿著黑色條紋的領帶,眼睛卻看著照片上那張還略顯青澀的臉,那雙在外人看來已經極儘冰冷的眼睛,在此刻卻充滿溫情。
這是一雙看向愛人的眼睛。
沈逐難得一夜好眠,準確說是從踏上海城那天起到昨晚當中睡得最好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