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岸哥兒輔導你課業,如何?”
秦老太太話音一落,眾人大驚失色。
“!!!”
“……”
“!?”
此話一出,席間細碎的談話聲倏然一靜,每個人都暗暗地看向了她們這邊的動靜。
就連池瀾自己也愣了愣,暗中看了眼無動於衷的秦岸。
“姨奶奶這……”她擰著秀眉,遲疑著,“這不太合適吧……”
二夫人也覺得不太妥當,也附和了聲,“是啊,這岸哥兒還要準備著要來年春闈呢……”
秦老太太擺了擺手,反倒是她們越加反對,自己更是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瀾兒是岸哥兒的表妹,照顧妹妹自是應當的……”
“但這男女大防……”
秦老太太笑著點她,“你啊,就是想太多,瀾兒才多大?岸哥兒又多大?不過是敞開了門指點兩句,這有什麼?”
二夫人聞言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過是教個學,指點瀾兒幾句,這有何難的?你說呢?”秦老太太看向旁邊的秦岸,問他。
秦岸淡淡地掀起了眼皮,並沒有什麼異議,低聲‘嗯’了聲。
“老太太……”二夫人還想再勸,但見她並不想再多說且秦岸也應了,也不敢惹她不快,歎了口氣便止了話頭。
倒是一旁沉默著的池瀾不甚好意思地心虛了下,暗暗訥訥,她也及笄了呀……
她有些哭笑不得,老太太這分明是將她當成幾歲的小孩了啊。
池母插不上話,隻能靜靜看著,本還和二夫人想的一樣,怕這男女大防,但老太太都這樣說了,也鬆了口氣。
又見她這般疼愛自己的女兒,心下亦是感激,看老太太她們的眼神更加柔軟和善了。
池瀾輕呼出一口濁氣,這算是有機會在未來官老爺麵前表現自己了?
想到這,池瀾垂眸笑了笑,這接近他的大門檻算是跨過去了吧……
她捧起琉璃杯裝著的果酒起身,在旁邊人的注視下,身姿曼妙,輕邁蓮步,緩緩向他的方向走了過去。
“表哥,”秦岸聞聲抬眸看向笑意盈盈的她,池瀾秋水眼眸彎彎,嗓音嬌媚地喊他,“謝表哥願意收了我這個笨學生,這杯酒我敬你,就當是拜師禮啦。”
秦岸起身,身長玉立,微微俯身垂眸,骨節分明的長指拿起一模一樣的琉璃杯,離了一臂的距離,與她遙遙相敬。
“表妹,客氣了。”
說罷,一飲而儘。
池瀾淺淺地抿了口,忽而聞到他身上淺淡的藥味,揚起唇角,又道,“也多謝表哥送的膏藥,讓瀾兒的臉能夠恢複的這般快。”
她微微抬起酒杯。
“……”
她說罷,又抿了口。
秦岸在她說罷後下意識地看了眼她白皙的臉頰,粉黛未施卻浮著薄紅,一細看還是能看見些細細的紅痕的。
他視線從她的臉上上移,不小心撞進了那雙秋水瀲灩、含情脈脈的眸子裡,險些溺在裡麵,怔愣了半刹,趁著無人注意迅速移了目光。
“不必客氣,這膏藥有奇用,你勤快些用,這痕可能會好得更快。”
“真的呀?”池瀾訝異,眼眸一亮,這看著平平無奇的膏藥還有奇用?
“……嗯。”
池瀾對自己臉上許久還未消的紅痕徹底地鬆了口氣,真好,要是留疤了得多難看啊……
她笑眼彎彎,語氣真誠地謝他:“多謝岸表哥!”
“……”秦岸不與她對視,將視線移到她身後的虛空處,生怕又誤入了那雙秋水眸中,“嗯……”
席間氣氛其樂融融,眾人各自拉著身旁的人聊著家常,時不時地喝上杯新出的酒釀,遙遙相敬,痛快一飲。
*
宴席結束後,秦岸帶著小廝照常往府中藏書的院子走去。
秦皎緊隨其後,欲言又止,想喊住他卻又不敢。
她鼓起勇氣,喊了聲:“大哥!”
秦岸聞聲轉頭望了過去。
“……”
秦皎垂眸,低眉順眼地,乖巧得很。
“大哥……”
“嗯。”秦岸應了聲,等她接下來的話。
她扭捏著,不知該不該說出口。
在秦岸冷淡的視線下,她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道:“大哥可否能將抄寫家訓減一些啊……”
她撅起嘴巴,嘟囔,“實在是太多了……”
秦岸眉眼疏朗,淡聲問她,“那你可知那日做錯了什麼?”
“……”秦皎咬牙,還是不甘心,但不敢將心裡話說出來,違心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