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 “你是獨一無二的。”(1 / 2)

良久。

池瀾發泄完情緒後,慢慢地從秦岸的胸膛中抬起頭,不甚好意思地瞄了眼他胸前那片被淚水浸濕染成深黑的衣衫,又抬起濕漉漉的秋水眸看他,我見猶憐。

秦岸喉結一滾,眸色漸深,聲線微啞問道:“可還好?”

“……”池瀾抿著小嘴,似是在撒嬌,搖了搖頭。

秦岸抑製不住,抬起手,在她的目光下,用常握毛筆而印有薄繭的手輕撫過她的臉頰,拭去那顆欲掉的淚珠。

粗糲的指腹將她白嫩的臉頰擦出了一道薄紅,池瀾下意識地縮了一下,有些癢,秦岸骨腕一轉,捏住她的下巴,神情柔和卻不容拒絕地為她擦拭麵上縱橫的淚痕。

“……癢。”

池瀾瑟縮著,他輕柔的動作加上微微粗糲的指腹讓她麵上起了一陣的癢意,讓她想笑卻又不敢笑。

秦岸壓平唇線,溫潤的眉眼卻透露出他淺淡的笑意。

“莫躲,待會就掉下去。”他嚇唬她。

池瀾還真就不敢動了,他們的旁邊就是陡峭的山崖,崎嶇不平的山路。

他像是眷戀她的溫度似的,遲遲不肯放手,兩人還是保持著相擁的姿勢,但沒有觸碰到彼此的身體,他裝模作樣地專注看著她的臉,指腹流連著,細細撫過麵上的淚痕。

“擦好了沒有?”

池瀾疑惑他的動作怎麼這麼慢。

“……嗯。”

秦岸動作一頓,隨即將她鬆開,想起自己正在做了些什麼,耳根發熱,麵色薄紅。

他輕咳了一聲,撇過臉去。

又在佛門重點說謊了……

兩人這時也發覺了不對勁,各自起身整理好衣裝,不敢多看對方一眼。

“……”

“……”

沉默了半晌,兩人才動身繼續下山。

池瀾心中想著事,一時不察竟徑直地撞上了秦岸的胸膛。

她吃痛抬眸,“你怎的停下來了?”

“走路莫要分心。”

秦岸將那件皺巴巴的衣衫一端遞給她,眉眼柔和,“牽著罷,莫要摔了。”

“……好。”

池瀾與他各牽一頭下了山。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近了寺廟,在寺廟外,一身灰暗道袍的清瘦倩影站在後門入口那裡,她的麵前站了一個身形高大的藍衫男子,她瞧見了他們的身影,一時麵露驚慌,說了幾句,那個男人臉頭都沒回,急匆匆地走了。

等他們走近時,大夫人的表情已然恢複到此前的平靜無波了,她掃了幾眼他們,將視線停在池瀾麵上半晌,才淡聲問道:

“可是去尋一行大師了?”

“嗯。”秦岸神色淡淡,語氣冷淡地回應,並不關心方才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倒是池瀾趁機偷瞄了幾眼,按捺住八卦的心,神情寡淡地回看大夫人。

“身體可還好?大師可有說些什麼?”

“一切都好,不必掛懷。”

“……”

兩人的對話就連池瀾聽了都覺得這兩人根本不像是親母子,語氣生疏,倒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池瀾眼波在兩人身上流轉,聽見大夫人提及自己,立馬挺直了腰,神色嚴肅。

“瀾姑娘可有婚配?”

“啊!啊?”

秦岸聞言眉頭一皺,麵色不虞。

她不過是愣了會兒神,怎的話題突然扯到她的身上了?

“沒、沒有……”

大夫人麵露一絲笑意,很是和藹地點頭道:“嗯。”

秦岸抿直唇線,將池瀾拉至身後,擋住她與大夫人對視的視線。

他眸光冷厲地看她,聲音冷硬地警告道:“莫要打她主意,管好你自己。”

大夫人麵色一滯,閃過一絲被自己兒子警告的尷尬,而後瞬間恢複了平靜的神態,她無奈地點了點頭,“好,我不管你的事。”

秦岸“嗯”了聲,拉著池瀾的手便離開了。

池瀾回頭對著大夫人歉意一笑,大夫人也回了個笑給她,衝她點了點頭。

待到了兩人的院子,秦岸才遲遲放開抓住她的手,池瀾揉了揉被他抓紅的手腕,不滿地嘟起了嘴,向他抱怨:

“你走這麼快做什麼?我手腕都給你扯紅了。”

話音剛落,秦岸還未斂下一身滲人的戾氣,便將她的手抓住,俯身仔細查看。

還好,沒有擦傷,隻是因她皮膚嬌嫩白皙,握得緊些了就留下了他的指印。

他不甚好意思地輕咳了聲,低聲道歉。

“沒事,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這一回了。”

他忍俊不禁,竟也會同她玩笑,“好,多謝池大人原諒。”

池瀾掩嘴偷笑,神情愉悅,適才陰鬱悲痛的情緒漸漸消散。

*

由於一早上都在爬山,身體疲累,池瀾連午膳都沒用,直接倒頭就睡,日落西山時才方方起身,洗漱完後才出去覓食。

暮鼓響起,低沉肅穆的鼓聲傳遍了整個山林。

池瀾沒找著秦岸,鶯鶯也不知去了哪,便自己走去齋房看看還有沒有吃的。

正巧路上遇到了從禪房裡出來的大夫人,她福身行禮,準備讓她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