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十六夜長穀的孩子本就是試管嬰兒,禪院直哉對此的接受程度可能要好些,但是一旦是與十六夜愛子生孩子,那就是要求他真真實實的在彆人身下了。
不過禪院直哉這個家夥似乎還以為自己有反抗的餘地,信息素天生的壓製已經注定了他以後的命運,沒有一個Omega可以在Alpha強大的信息素下保持理智,更彆說是像十六夜愛子那樣的Alpha,隻要十六夜愛子想讓他懷孕,他就必須順從。
現在說的這一切也不過是讓他安分守己的話術罷了,這顆棋子怕早已是廢了。
“你難道真覺得這個計劃是百無一疏的嗎?”禪院直毘人冷靜地發問,“十六夜愛子的事情,我們不知道,那個十六夜長穀能有所不知?十六夜家這個唯一的嫡女雖然是長時間沒有回過家,但他難道就沒考慮過十六夜愛子會回來的這個情況?”
他冷哼一聲,眼神也變得凶狠起來。
“十六夜家的事情確實難查,但也不是無跡可尋,在與十六夜長穀達成協議之前,我也派人好好查了查十六夜家繼承人的事情,若十六夜家真有這個消失多年的嫡女的話,我是不可能打聽不到的,除非有人故意不讓我們知道。”
禪院直哉聽了這話心中一凝,也很快地反應過來,瞬間思緒萬千。
他愣愣地跪坐在榻榻米上,拿著那支抑製劑往脖頸處一紮,冰涼的藥物順著滾燙的血管流入了體內,雖不能完全消除他體內的炙熱與躁動,但也能緩解一二。
“您的意思是……”
禪院直毘人點了點頭:“被稱作是神明的後裔的十六夜家神秘又強大,十六夜長穀自然是不可能將你我作為最終的計劃,不過他有他的想法,我們也有我們的打算。”
他淡淡地瞟了坐在對麵的禪院直哉一眼。
“況且這十六夜愛子是你想殺就殺的?要是這麼簡單長穀不早就動手了?現在十六夜愛子繼承了家主之位,她的這個庶哥的權利遲早會被架空,而這個時候最有可能接近她的,能獲得那些情報的,不就是你嗎直哉?”
禪院直哉的頭是微微下垂的,他本就不願意與禪院直毘人直視,現在更是偷偷吊起眉眼打量著他父親的神色。
禪院直毘人那指點的眼神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了,就那麼輕輕一瞟他就又回想起剛剛在靈堂內屈辱的一幕。
“現在的禪院家可不似從前了,雖然那些老家夥們還不打算把我們從禦三家當中除掉,但這可不代表彆人不會四處議論,想要把我們徹底擊垮的敵人可不在少數,但有了十六夜愛子的幫忙,這一切都好說了。”
他指尖已經被他狠狠地紮入手心之中,他的皮膚本不似其他咒術師那樣粗糙,雖然曾經也是經常地出各種任務,但從小嬌生慣養的他格外重視自身的形象,變成Omega後皮膚更是白皙且細膩,現在他這麼稍稍一個用力,掌心就破了皮,發出了淡淡疼痛,可他視若無睹。
“父親,難道我們禪院家就要依附著一個女人生活?況且這個十六夜愛子此時回來到底是什麼目的我們也不曾知曉,比起在她的身邊獲取情報,還是殺了她比較……”
“然後呢?”禪院直毘人那不容置疑的聲音打斷了禪院直哉的話,“他們十六夜家的家主被一個外人所殺,說出去還不叫人笑掉大牙?恐怕到時候連我們整個禪院家都將不複存在吧。我知道你的顧慮,可難道你就不想重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嗎?況且……按照十六夜家的傳統,你也已經是十六夜愛子的人了吧。”
禪院直哉剛垂下的眼眸又迅速地睜大,他對接下來父親要說的話產生了本能的恐懼,整個身體都僵硬得發涼,搖搖欲墜。
“一個孩子,隻要一個孩子。”禪院直毘人的話響徹在他的耳邊,“況且這個計劃本就是如此,誰能提供這個孩子都無所謂,怎麼生,誰來生,都不重要,隻需一年,隻需一個小小手術,我們禪院家的未來就又由你所掌控了。”
他的話剛說完,門外就傳來了一陣陣敲門聲。
“禪院直毘人大人,是時候該離開了。”傳來的是上川管家的聲音,說完那老人就拉開了房門,恭敬地點頭向禪院直毘人示意。
禪院直毘人喝下最後一口濃茶,最後看了禪院直哉一眼,不再是道理勸說,冷酷地宣判起這個嫡子的死刑。
“我心意已決,這件事不容討論了。” 男人說完便起身離開了屋內。
他的這個兒子會想明白的,就像是一年前那個時候一樣,高傲與自大總是會讓他產生一種自己仍在掌控全局的幻想,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就已經自己把自己騙入了圈套,說不定他的這些話反而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讓禪院直哉到最後自己把自己送到那女人床上去了。
一石二鳥。
在等禪院直哉反應過來之時房門已被重重地關上,砰的一聲提醒著他現實的重量。
他緊盯著眼前小桌上的那壺熱茶,白玉做的茶具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閃著夢幻的細光。
禪院直哉突然間將那壺熱茶掀翻在地,也不顧滾燙的茶水澆在他的手背之上,一個起身又將榻榻米上的小桌踹翻在地。
“那個該死的女人,下賤!下賤!”他似乎連罵人的詞語也都是這麼幾句,轉身又將旁邊的屏風推倒在地。
這該死的房間沒有一處讓他順心的,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他曾經鄙夷的那些人的譏笑,吵得他像是要炸開一樣的痛苦,他的那些堂哥堂妹們,他的那些叔叔們,禪院家的那群長老們,五條家的那個家夥,加茂家的那群蠢貨,就連還在咒術學校學習的那群沒有家室的普通人們,他們嫌棄的眼神正在將他一點一點地擊碎。
不行!絕對不行!
他禪院直哉絕對不能在這裡就這麼沒落了下去,不論,不論是用什麼方法,他都要再次回到那個屬於他的頂點,他可要奪回屬於他的一切。
現在留給他們禪院家的選擇已經不多了,生子計劃既然泡湯了,那十六夜長穀有很大的可能去另辟蹊徑,而現在能與十六夜家搭上邊的人也隻有他自己了,一年前禪院家出事的時候,咒術界的那些人大多都是落井下石,比較這些年來禪院家得罪的人了不在少數,長老那邊天天都為此事奔波勞碌,想了一切辦法也不成效果。
若自己能把禪院家拉出泥潭,那這家主之位無疑就會落到他的頭上,或許都可以越過他父親的位置。
他看向屋內正中央掛著的那塊兒屬於十六夜家的神鳥家徽,轉身從衣櫃中取出一把短刀,一揮就將那惹人厭惡的家徽砍成兩半。
他願意留在這個十六夜家不過是為了他自己罷了,大可不必去費力討好十六夜愛子這個家夥,雖然父親已經下定了注意,但這不代表他沒有任何周旋的餘地,留在這裡他還能為禪院直毘人提供一些其他有用的情報,他隻要適當抓住機會,或許連那個十六夜愛子都會被他所利用,時間還長,他要慢慢思考對策。
孩子一事,先為下策。
現在的禪院直哉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著他的這個父親,禪院直毘人趕快撒手人寰了。
他才是注定要做上家主位置的人,即使在現在這種情況他也會如願以償。
十六夜愛子,必須死,不是現在,也是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