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 初來乍到(1 / 2)

謝星蘭沒摸到包,臉上的表情也跟著空了一瞬,腦子裡一炸,謝星蘭趕緊彎腰扒拉自己那堆東西,沒有,沒有——就是沒有!她包不見了!

謝星蘭心底一塌,腿一軟,人坐倒在了馬路牙上。

帶出來用的錢,她的身份證,還有她奶奶的一張照片,全都收在那隻帆布包裡麵!

一路上她都小心抱著,就怕弄丟了。

沒想到小心小心最到最後還是丟了。

謝星蘭坐在馬路牙子上,望著麵前破敗的廠房,眼裡有點兒茫然,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哭?

是有點兒想哭。

送了老太太下地的那天晚上,她就躺在她們祖孫倆睡的那張床上哭了一宿,但也就是哭,哭完了第二天早上頂著一雙核桃眼還是得爬起來掃地做飯。

但是現在肯定不是哭的時候。

謝星蘭抱著剩下來的紅藍格子行李袋,和那一兜子雜七雜八的零碎東西,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會兒天已經快黑了。

她總也不能大半夜的趕路,得趕緊找個地方落腳,起碼把今晚給捱過去。

等明早天一亮她就走回車站去。

至於自己那帆布包,還有帆布包裡的東西……謝星蘭回想了下那大姐的模樣,又把那車牌號碼在腦子裡過了兩遍,錢估計是肯定拿不回來了,但要是有機會,她還是想把自個兒的身份證還有老太太的那張照片給找回來。

謝星蘭爬起來,朝著四周張了張,這地方果然是夠偏的。

除了麵前這一間老破廠之外,就再沒有彆的房子了。

謝星蘭望著上鎖的大鐵門犯難,轉過頭又掃見廠房門口空地上堆著的水泥管。

這些水泥管不知道是乾什麼用的,謝星蘭在心裡估了一下,各個都能有一米來寬,長也有七八米的樣子,最高堆了有四層,看樣子也是堆了不短的時間了,底下都有草從間隙裡冒了出來。

謝星蘭一左一右拎起東西走過去,把東西撂在一根兒還算乾淨的水泥管上,自己爬上去到最高的那根水泥管,從一頭往裡探了探。

還行,管子裡麵沒長草,也沒積水。

說不上多乾淨,但好歹算是個能待的地兒。

選好了位置,謝星蘭就爬下去把自己的行李給搬到了這根水泥管裡。

好在是馬上就要入夏了,將將就就能在外麵對付一晚。

謝星蘭趁著天還有那麼點兒光亮,從紅藍格子行李袋裡翻出來一包鈣奶餅乾,撕開包裝,吃了兩塊,就用紅色塑料袋給裝回去了。

又打行李袋裡掏出一條小毯子,就把行李袋轉了下,把裝衣服的那一麵朝自己,順勢躺上去,算是枕頭了,那一兜子鍋碗瓢盆的零碎就放在腳頭,正好給謝星蘭圍在中間。

天慢慢就黑下來了。

謝星蘭身上裹著小毯子,半睡半醒地眯著眼睛,不敢睡實了,聽見外頭有貓狗的叫喚聲,心裡倒是踏實了點兒,她大小在村裡長大,夜裡貓狗叫都尋常。從前她們家裡也養狗,今年開春的時候還生了一窩,可惜後麵老太太就……緊接著她也出來打工,沒法再繼續養了,就隻能全都給送出去了。

胡七八糟的亂想了一宿,天也終於慢慢見亮了。

天一亮,謝星蘭就趕緊爬了起來,把東西都收拾好,從水泥管上下來,繞過綠化帶,按著昨天記下來的路拎起東西往回走。

謝星蘭走得不慢,中間也就歇了一回,還沒五分鐘,就又趕緊起來走了。

就這麼急著趕路,等到謝星蘭終於看見車站的大牌子的時候,也已經快要到中午了。

謝星蘭走的口乾舌燥,從昨天就沒喝過水,這會兒又走了那麼遠的路,嗓子眼兒都是焦乾的冒火,謝星蘭費勁地咽了口口水,拎著東西到售票處,問回去的票。

票有。

但沒錢買。

售票員臉一拉,以為謝星蘭是故意拿她開涮,讓謝星蘭趕緊走開,彆耽誤彆人過來買票。

謝星蘭就隻能拎起東西到旁邊候車廳空椅子上坐下來。

望著候車廳裡麵人來人往的,謝星蘭再低頭瞅了瞅自己兩隻被勒的通紅的手心,這一趟算是白跑了。

到了車站也買不了車票。

就算省城的這趟車能搭上去,後麵也還有好幾趟彆的車要倒。

肚子咕嚕響起來,謝星蘭回過神,抿了抿焦乾的嘴唇,看來得重新想辦法了。

既然現在也回不去,謝星蘭乾脆就跑去茶水間,給自己灌了個水飽,又在旁邊垃圾桶裡撿了兩個乾淨的礦泉水瓶子,拿到旁邊洗手間裡衝了一下,再到茶水間裡接滿水揣進了包裡麵。

謝星蘭出了車站,又有人圍過來問她去哪兒上車就走。

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