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現春接了個遠路的單子,在外麵跑了一個星期,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回到省城。
捏了捏僵硬的後頸,霍現春甩了甩胳膊。
困倒是其次的,就是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開車,渾身就跟套進了模具裡麵被固定住了似的發僵,實在是難受的不行。
霍現春活動了下,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按按。
按完了再順便洗個臉,然後再回家往床上一躺,睡上個一天一夜的。
打定了主意,霍現春開上小車,就手給杜娟打了個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霍現春一手把著方向盤倒車,一邊說:“小娟,你讓邱姐給我留個房間,我等會兒就到。”
等那邊杜娟應下,霍現春就掛了電話。
霍現春調好了方向,直接一腳油門踩出去,恨不得下一秒鐘就能直接開到地方,連著開一個星期,她實在是不想再開車了。
可是沒辦法。劃定的停車區這塊也偏。
一想到偏,霍現春就想起謝星蘭來。
想起謝星蘭說的她從廢棄工廠到省城車站,硬生生用兩條腿走了個來回,整整走了一天的時間。
估計也就謝星蘭有這本事能走了。
霍現春踩住刹車,眼睛看著紅燈讀秒,心裡卻轉悠著念頭,也不知道那小姑娘現在又靠著兩條腿走到了哪裡,找到了工作沒有……
應該不會又被人欺負吧?
霍現春腦子裡浮現出謝星蘭衝自己傻笑的那樣子,手指搭在方向盤上不自覺地敲了兩下,應該……不至於吧……霍現春歎了口氣,紅燈變綠,抬手換擋踩油門。
自己給她留了電話號碼,要是真遇上難事,應該會給自己打電話。
不對啊……
謝星蘭壓根就沒有手機,自己就算給了她電話號碼也沒用啊,霍現春有點懊惱,也不知道謝星蘭會不會跟彆人借手機用。
其實她根本上也不是那種有多熱心的人。
碰上謝星蘭也是湊巧。
那天晚上剛好她車就在廢棄工廠那邊壞了,幸虧不是什麼大問題,她自己拿個扳手敲敲弄弄地也就修好了,就是新買的外套衣服沾上了點兒機油。
霍現春瞅著衣服上的機油,越看越煩,好不容易挑著一件喜歡的衣服,沒成想她這才剛穿上一天就臟了,偏偏還是機油弄臟的。
霍現春基本不做家務。
從前不做,現在就更沒空做了。
衣服都是交給洗衣機,洗衣機洗不來,就隻能交給垃圾桶了。
就因為機油,她沒少給垃圾桶送衣服。
越想越氣,霍現春乾脆直接把扳手也揣兜裡了——反正這衣服也是不能要了,臟哪不是臟,掏出來煙盒,點了根煙,站在綠化帶邊上抽了口。
抽煙當然沒什麼好處。
霍現春心裡清楚。
她也並不喜歡這個味道,但是長途開車,有時候抽一根,確實能提提精神。
然而就在霍現春剛要再抽第二口的時候,突然聽見從綠化帶後麵那兒傳過來一聲聽起來特彆淒慘的呼叫聲,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霍現春本來是不想管的,但到底還是走了過去。
幸虧自己走了過去。
路上的車漸漸多了起來,霍現春收回思緒,集中精神把著方向盤,認真開車。
開了四十來分鐘,到按摩一條街。
省城有名的足浴按摩店都在這邊了。
絕大多數都是正規店鋪。
霍現春停好車,她常去的一家按摩店也在這街上,專門隻接待女客,除了做按摩之外,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美容項目。
霍現春天天開車,見不了幾個人,用不著做美容,除了按摩之外頂多再加個洗臉。
霍現春剛下車就覺得今天好像有點不大對。
平時按摩街路上都沒多少人,今天不知道怎麼的,霍現春還沒往裡走,就看見街上圍了不少人,有男有女的,像是在看熱鬨。
霍現春不愛看熱鬨,隻挑人少的地方,挨著街邊店鋪往裡走。
沒想到越往裡走越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