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徹將信將疑:“那你記得早點回家。”
自此,薑旭得到了來自前世的第一位盟友,相府幺子,宋晷景。
她閉眼吐出一口濁氣:“阿景,你說得對,確是舊恨又添新仇。”
沒能順利阻止牧霈和薛白駒相遇,實乃此行一大憾事,若是薛家重蹈覆轍,她會寢食難安。
罷了,等日後薛白駒私奔,她再彌補就是。
“但此行目的已經達到,”薑旭抿唇,眼神發亮,唇角上揚,“總算將祂引出來了。”
宋晷景長眸一眯,正襟危坐:“怎麼說?”
“祂和我說話了。”
水幕裡兩枚關鍵的棋子在打啞謎,摧雲君眉頭越皺越緊。
他沒想到,她綁架寧瑞藹,竟是為了試探他。
“他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祁星神女一頭霧水,看向身旁若有所思的祝晝君:“祝晝,這倆都是你的棋,你聽懂了嗎?”
祝晝笑而不語,深深看了眼不動聲色的摧雲君,垂眸望向水幕。
“這可比寧瑞藹重生恐怖多了……”星垂大陸的傳說竟是真的,宋晷景神色恍惚,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凡人和神仙要怎麼打?
“但祂似乎不能隨意乾涉我們,”薑旭揉著眉心,回憶起被窺探的感覺就惡心的很,“也罷,不說祂了,說說你吧。”
“放心,不出三日,他就會退婚。”宋晷景調皮地眨了眨眼。
三素國皇宮。
時隔月餘終於平安回宮,儲君宮卻被鶯鶯燕燕擠滿,寧瑞藹頭皮發麻。
宮人滿臉恭敬,用雙手捧著一摞美人像,小心翼翼地遞到他麵前:“殿下,要不您隨便挑一個,應付應付?”
寧瑞藹斷然拒絕,大步流星衝進禦書房。
“父皇,您原先不是說婚事隨兒臣喜歡麼?”
三素國皇帝蹙眉,神情不怒自威。
向來沉靜優秀的兒子出去一趟竟變得目無尊長,膽敢當麵質問他,皇帝心下更堅定了退婚的想法。
“朕請了青陽大師相看,此女命中帶火,若是娶回來,克夫。”
“那兒臣宮裡那群……”寧瑞藹皺眉,玄色衣袍上的珍珠龍眼熠熠閃光,如同在逼視皇帝,“敢問父皇是什麼意思?”
他的眼神淩厲,逼得三素國皇帝移開眼:“青陽大師說恐沾晦氣,要衝喜。”
寧瑞藹萬萬沒想到會被一個破算命的陰了,多日努力功虧一簣。
他垂眸許久,殿內空氣幾乎凝滯。
皇帝如坐針氈,不適地挪了挪屁股。
寧瑞藹自下而上睨了他一眼,眼神無波無瀾:“兒臣告退。”
但就算娶不了薑旭,他也不想娶彆的女子。
儲君麵色陰沉地出了禦書房,一回到儲君宮,看到滿院子環肥燕瘦,心火更燥,勃然大怒:“滾!”
諸位名門貴女頓時嚇得四散逃離。
待儲君宮恢複靜謐,寧瑞藹深吸一口氣,神色平靜,對虛空道:“給本宮查,到底是誰把所謂青陽大師引薦給父皇的。”
他父皇什麼性格,他心知肚明。
一個絕情到可以囚禁親兒子的帝王,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竟然如此信任這位青陽大師,他背後一定有人作祟。
三天後,三素國皇帝棒打鴛鴦的流言傳遍四國,亦真亦假,越傳越離譜。
傳聞三素國儲君雖然被逼無奈退婚,卻為心愛之人拒絕了所有示好,甚至閉門不出多日,儼然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頓時,宮闈八卦讓薑旭這位女主角名聲大噪。
“我倒也不想……”薑旭覺得有些對不起寧瑞藹,她本意並不是想讓他淪為市井茶餘飯後的談資。
宋晷景翹著二郎腿,心情頗佳:“他求婚本來就莫名其妙,如今也是自作自受。”
婚約不複存在,火輪國皇帝為表歉意,直接下旨冊封薑旭為中軍副將,還賜了薑家千兩黃金,萬畝良田。
薑旭榮寵盛極一時,將府上下與有榮焉,這段時日,她家小雜役上街都是橫著走的。
“但我有一事不明,”薑旭湊近摯友,小聲詢問,“聖上之前和我說得好好的,為何突然變卦?”
火輪國皇帝與她相談甚歡,言語間屢次對她表露讚賞,神清目明,不像個出爾反爾、背信棄義之人。
薑旭始終不願相信自己會被這麼輕易的舍棄,一定是寧瑞藹拿出了某種皇帝始料未及的東西作為交換的籌碼。
且這籌碼的分量極重,重到一國之君也忍不住垂涎。
宋晷景聞言,左右張望,確定沒有其他人,才敢低聲與她耳語:“事關奇水國,他的手段比我想象中陰狠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