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頭去,剛好和劉文林的目光對視上。他眼中充滿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像是情|欲燃燒,舊恨添柴,特彆是他說到“錄像帶”三個字時,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怎麼,有人光顧你生意還不好嗎,甚至你的錄像帶引起了蝴蝶效應,你得到的錢,廠長失去的可是他的愛情呀!
不過也許你這樣也是對的,廠長騙婚,他不該耽誤一個女性的一生。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是怎麼拿到廠長這種私密錄像帶的,難道是框我,想從我嘴裡炸出點消息?
我哼哼兩聲,“現在技術這麼發達誰知道你的錄像帶內容是真是假。還有啊,破壞人家家庭的事少乾,也彆得意洋洋的講出來,你要當廠長的小三啊?”
“你……”他停頓,語氣有些氣急敗壞,“我不是小三。”
我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那是一雙透露著單純愚蠢的深色瞳孔,並不難看懂。他的眉頭皺起,眼睛半眯,我仿佛看到一束鮮紅的火焰在他深色的瞳孔慢慢顯現。
安靜幾秒後,他眼神與我錯開,轉頭工作去了。不過等到午飯,他又粘上來,問我廠長在監獄裡過的怎麼樣。
我怎麼覺得這個問題似曾相識,回答他“挺好的。”
“你真的見到他啦?”
我點點頭,“是啊,他吃得好睡得好,還能開玩笑呢。”
他聽了我的話之後眼神暗淡下來,低頭扒飯。
劉文林年紀不大,看著不過才25歲的樣子,這個場裡應該數他年紀最小。想我老狗20多歲那年還在苦逼的讀書,30歲了還是來擰螺絲,劉文林還是有先見之明,少走好幾年彎路。
我們的工作簡單枯燥,唯一要動的就是手,因此對智商的要求不高,對手的靈活性要求高,平時工作也不會戴手套。我的位置在劉文林的後麵,傳送帶運轉,產品會先經過他在到我。一個傳送帶由5個工人負責,基本上前4個工人都會把活做的差不多,因此最後麵位置的工人一般是老板親戚,不過我沒來那幾天,最後那位可能忙點。
下午繼續工作,吃完飯回來之後劉文林這家夥就一直沉默不語,不知道裝著什麼心事。
我也在內心盤算著下班的時候帶一個撬棍回去,今晚一定撬開369信箱,看看裡麵究竟是什麼。
突然劉文林發出一聲驚呼,“誒呦!”,給我嚇一跳。
有些工友也被嚇一跳,撫著心口,看向這邊問:“怎麼了?”
劉文林疼的齜牙咧嘴,從座位上站起來捂著左手捂著右手手背,血順著他的左手指縫爭先恐後的溢出,流到手臂上,再低落到傳送帶和地上。
“怎麼這麼不小心!”工友們此起彼伏的說,說完又去工作了。
劉文林把受傷的手用衣服包起來,趕快出門找診所了,我記得出了我們工作間在往北走50米有一個小診所,上回我嗓子有點不舒服,在那邊打了八天吊針就好了,我趕緊叮囑他彆跑錯了。
他在遠處回應一聲好,背影消失在門外,隻留下幾滴血跡。
下班的時候我繞到場子後麵,這裡曾經是倉庫,有時候也是員工的臨時宿舍,幾年前這裡鬨過命案,就漸漸荒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