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滴清淚順著廠長的廠長的眼角流下來,“我好不容易逃離,好不容易擁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再回想起那段時光了。如果你沒有彆的事情的話,就離開吧,謝謝你來看我。”
“廠長……”
時間突然慢下來,淺淺浮動的暗箱拉來我與廠長之間的距離。此刻我們之間相隔的不隻是防彈玻璃,還有些無形的、難以體會到的情感區隔。
“廠長,369號信箱我打開了。裡麵發現了六封信和一個裝著眼球的瓶子。”
廠長沒有任何動作,我繼續說:“我並不是要故意窺見你的秘密的,我當時並不明白你的意思,因此我打開了其中的三封,都是劉武林寫給你的情書。”
“是啊,然後呢。”
“機緣巧合之下,我因為這些東西被誤會殺了劉武林,因此進監獄待了一段時間,在那裡碰見了謝博雅。謝博雅為人熱情,有一天晚上邀請我喝了酒,喝完那酒之後我就陷入了沉睡之中,直到三天後在醫院醒來,我渾身上下沒有知覺,後來才漸漸轉好,在複健的時候我撿到了你的病曆。”
“撿到?”廠長直起腰,被手銬銬住的雙手相扣放在枕在自己的腦後,好笑的看著我,等著我說出下麵的話。
“你也喝了這種酒吧,或者說,是藥。”我說。
“哼,我建議你自己去問謝博雅,他既然給你喝了,那就證明你對他還是有點用的,說不定會告訴你原因呢?”
我回想起那天在監內醫院聽到的話,廠長一定知道些什麼。
“這個難說,他看似神通,但在監獄內未必廣大,那瓶酒也讓他出了不小的血。”
廠長漫不經心,“不過是表演給你看的罷了,你自己慢慢體會吧。”
我原以為廠長與謝博雅之間有一段不得不說的淒美愛情故事,沒想到在廠長這裡竟變得這麼不堪,甚至有些可怖。可是兩人之間必然是有些美好回憶的,他們還有一個孩子。
“小玉呢?小孩子並不知道這些,她還需要人照顧。”
“小玉是謝博雅朋友的孩子,隻是放在他家寄養而已,在他入獄後的第三年,小玉就被家人接走了,那時候我才知道關於小玉的所有事情都是一場騙局。”他語氣平靜,像是早已把這件事放下了。“我後來去見了他一次,直到告訴他後來發生的一切他才承認事情到底是怎樣的。”
“後來你就結婚了?”
“對,我不想在深陷這樣的泥潭中,我需要換一個生活方式。”
“那劉武林呢?他寫的那些情書……”
“他死了,”廠長打斷了我的話,“他被砍的麵目全非,屍體被仍在垃圾桶裡,也許就是喜歡我的下場吧。”
廠長雙手最終蓋在自己的臉上,我難以透過這層格擋看清他悲傷的麵容。
可是那天在謝博雅的話中,我卻聽出點不一樣的東西。
“萬一,死掉的不是劉武林,而是劉文林呢?他們雙胞胎不是很難分辨嗎?對一個人來說如果有心模仿一個朝夕相處的人的生活習慣和行為方式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吧。”
“……”
“現在活著的劉文林,正是愛你的劉武林,廠長,難道沒有過這樣的猜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