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蘇順永遠都是高冷和禁欲的代名詞,這要歸功於他自身所發散出的清冷氣質。
蘇順知道自己,在家關起門來,他從未有一刻是正人君子。
那雙隱藏在鏡片下看誰都孤傲的眼,隻有在對上蘇勝時才會閃爍出無限星光,或甜或暖。
隻可惜從前,蘇勝從不回應他對其獨一無二的對待。蘇順覺得,如果自己是深夜裡無比寒冷的月,那麼蘇勝就是與他背靠著背,不願給他施舍一點陽光的太陽。
但他蘇順有多貪婪他明白,如今的他已嘗過蘇勝側臉的軟肉,又怎會止步於此?又怎會不嘗試再去攀登蘇勝的頂峰?
他就願意圍著蘇勝這顆太陽環繞,就像個小行星一般,就算結局是毀滅他也在所不惜。
蘇順拿著劇本一字一句的讀,他從來都是敬業的,他在腦海裡描繪著自己會呈現出來的效果。
當看到劇本中自己飾演的男主角和女主的激情戲時,蘇順的額頭上流下了汗水,隻因他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幻想出了蘇勝的臉。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他曾經上大學被宿舍舍友推薦看那些令人麵紅耳赤的片子時,他的幻想對象居然是蘇勝。
在第一次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他慌了神,他愧疚自責,他當然知道這有違常理。所以每次在擦去手掌心的穢物時,蘇順都會給自己兩巴掌,痛恨自己真的不是人。
但若還有下一次,下下次,他的腦子依然像被奪舍了般,根本想不出第二個人的麵孔。
他隻得放棄內心的抵抗,放出了心中的魔鬼。他帶著滿滿的負罪感放縱,揪扯著心底深處的快感共同運作。
多年後,他才明白過來,那是愛。原來他對蘇勝的愛,開始的竟然那麼早。
“喝喝這個,補腦的。”
蘇勝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將做賊心虛的蘇順嚇得一抖。
蘇順順著桌子上多出的核桃汁往上看去,正對上蘇勝那雙帶有些疑惑又關切的眼。
“勝哥……你怎麼突然出現了?嚇我一跳。”蘇順的心砰砰直跳,方才腦海裡還在與自己意亂情迷的蘇勝,此刻就真實的站在自己麵前。
“什麼突然啊,我都站好久了,見你看劇本太認真都沒敢打擾你。”蘇勝笑著解釋,完全沒發現蘇順的不對勁。
蘇順攥著紙張的手越來越緊,手指就快把紙張戳穿了。
他實在無法忍受蘇勝就站在麵前而他卻隻能腦補,他想得到,哪怕被蘇勝當作有病,試試又何妨呢?
反正他貪婪成性,他改不掉的。
“勝哥,我這有一場對手戲,我怕現場發揮不好,你能不能……能不能陪我排練一下?”
蘇順低頭看著腳尖,顫抖著手將劇本遞上去。
蘇勝哈哈笑了兩聲,還單純的以為是什麼大事,“什麼啊,我還以為你在想什麼呢,哥哥幫助弟弟不是應該的嘛!”
蘇順受寵若驚,抬頭才發現蘇勝連劇本看都沒看,他在心中歎口氣,若是蘇勝看了,怕就沒這麼爽快了。
但是他對蘇勝還是小心翼翼,他又將劇本遞到蘇勝手裡,“勝哥,你先看看。”
蘇勝接過,仔仔細細看了半天。果然,他麵上的笑容逐漸消散,而後被詫異和尷尬取代。
蘇順的眼神中滿滿的儘是可憐兮兮,他態度鮮明,他用眼神告訴蘇勝他希望得到幫助。
蘇勝矗立在桌邊許久,終於還是被打敗了。
“吻戲啊……應該可以借位吧……”他說這話時眼神閃躲,避開了蘇順可憐卻如捕獵者般銳利的眼睛。
他同意了,蘇順驚喜,但既然已經同意了,借位多可惜。
“這整段的重頭戲就是親吻時的深情啊,借位的話就演不出來了。”蘇順扣著手指,小聲嘀咕,他雖是攻略者,卻也不敢太過,他怕一個不小心蘇勝就會大發雷霆。
“啊……”蘇勝長大了嘴,他又沒學過表演,哪知道表演者什麼情況下能夠入戲,隻能聽蘇順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
“那要不,中間隔個東西?”蘇勝撓了撓頭,尷尬提議。
“還是……彆隔了吧……”蘇順想都沒想,接過話茬,瞬間又在恨自己太過心急。
果然,蘇勝那頑固不化的性子又上來了,“可是,哪有男人和男人接吻的?”
蘇順知道,若是再得寸進尺就會前功儘棄,他噌的一下站起身,麵對著蘇勝漲紅的臉,“隔!隔!必須隔!”
趁著蘇勝發呆,蘇順抄起桌上的紙巾就抽出一張,他拉起蘇勝的手就走到客廳沙發前。
一切動作都很快,快到蘇勝來不及反應。他哪裡知道,蘇順有多害怕他會反悔。
蘇勝立在沙發前,躊躇且緊張,他的手指抓著褲邊,蘇順看得出他有多惶恐。
但蘇順不會放過他,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蘇順也緊張,他的緊張不會比蘇勝的少。他的神經連同著脈搏,砰砰直跳,似是要破壁。他壓製住胸腔內的翻江倒海,他將自己放在了引導者的位置,伸出手去攬住了蘇勝的後腦勺。
他垂著眼簾不去看蘇勝瞪大的眼,慢慢將臉頰貼近,兩邊急促的呼吸氣流逐漸交融。
蘇勝驚慌,更是尷尬無措,顫抖著手輕輕拍了拍蘇順的肩頭,“衛生紙……”
蘇順輕點下頭,將衛生紙隨意搭在二人隻差一毫的嘴唇邊緣。
給他哥一個安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