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今天老大請客，大家敞開了吃喝！”

“嘿，今天這場馬球打得可真是痛快，禁軍那幫人平時鼻子翹到天上去了，還不是被老大一棍一個掃到馬下了。”

“我說可不能光顧著吃喝，趙媽媽，我可聽說揚州那邊新貢了一批官伎，你可不能藏私呀。”

一旁的趙媽媽原來隻是淺淺笑著伺候著酒水，聽到這句話臉色微變：“實在不是奴藏私，那幾個女孩兒啊個個兒嬌豔的跟鳳仙花兒似的，隻是初來乍到許是水土不服，竟十個裡病倒了九個。”

剛剛說話的年青人又開口道：“趙媽媽這是拿我們當外人了，想是有誰已定好了這幾位美人吧。”

趙媽媽一時不知道如果應對，這幾位爺是常來常春樓的，最是不好對付。眼見氣氛開始凝滯，端坐中間的男子淡淡瞥了一眼趙媽媽：“無妨，讓身體尚可的那位來唱個曲兒也就罷了，今日本來也不是為了這個。”

至此，趙媽媽方退下去安排，臨走時看了一眼那個講話的男子，卻是個十分眼生的麵孔。眼眉如墨，十分俊美但又過分冷肅，使得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矛盾。

趙媽媽走後，趙凡卿淡淡開口：“你們平時常來的就是這種地方？可知道官員狎妓是重罪。曆青，你倒是威風得很，怎麼剛剛在馬球場上不見你這番風采。”

剛剛說話的年青人瞬時膽戰：“老大，你可彆誤會了，我們平時不過也就是讓官伎唱唱小曲助個興，哪裡是什麼狎妓哈哈哈，我自罰三杯！”不等趙凡卿應聲，他已經噸噸三杯酒下肚，趙凡卿見狀頗覺無趣，正當這時趙媽媽領著一個瘦長的女子進來了，那女子抱著琵琶，低著頭看不清楚樣子，趙凡卿向來於風月一事上無心，便轉過身去看著街道，由著曆青他們點曲子。

“小娘子，可會唱桃花扇嗎。”

那女子怯怯點頭，校準了琵琶就開始唱，聲音輕柔但卻如清風送至每個人耳邊，趙凡卿方才轉過頭看著那女子，那女子歌喉如昆山玉碎，相比之下容貌卻並不十分驚豔，卻將趙凡卿看的呆住在原地。

待一曲唱畢，他方才平穩心神坐定，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為何成為官伎的，從前可在京城住過嗎？”那女子答道：“賤名許如詞，奴從有記憶起已經身在教坊了，並不知如何進入的，更不曾到過京城。”趙凡卿收斂神色，卻始終無法平靜，實在是太像了，雖然已經過去十數年，但那人的臉他卻一時一刻也沒有忘記過，他向趙媽媽遞了個眼色，走出門去，趙媽媽心領神會，像曆青眾人告罪後將許如詞也帶出門去了，留下曆青一眾人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