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亦滿意地點了點頭，踩著高跟鞋再次噠噠噠走進自己辦公室。

程知錦看著窈窕離去的背影，再看了一眼桌上剩一半的小麵包，一股說不清的煩躁湧上心頭。

她伸出手，抹了抹嘴角並不存在的麵包屑。

接著晃晃腦袋，努力集中精力在屏幕前的工作上。

忙完手裡的工作，看了眼時間剛好，程知錦起身，敲開了經理辦公室的大門。

林天亦戴了副金絲眼鏡，桌麵上還有厚厚一摞沒有看完的企劃案。

“來了。”林天亦摘下眼鏡，揉了揉眉梢。

程知錦剛入職一年半，能有現在的業績和職務，已經是同輩中的佼佼者。當年剛畢業的她到公司求職，雖然不乏漂亮的履曆和各大企的offer，但相對匱乏的社交經驗讓她很難在職場上立足。

那時，她遇到了已是坐擁副經理之位的林天亦。

在她舉步維艱之時，不知處於何種想法，向來做事目的明確的林天亦，卻一反常態，對她一個不起眼的職場新人多有照拂。

林天亦比她大五歲，29歲的年紀能坐上這個位置，在這個夢想與殘酷交織的城市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天下，已經在業界成為傳說。

見程知錦走進來，她開門見山道：“我約了你手上那個項目的經理，晚上咱們一起吃個飯，機會難得，好好把握。”

“嗯，我明白。”

“還有事？”林天亦看著原地踟躕的小姑娘，

“沒事，就是想說一聲，謝謝您，林經理。”

林天亦笑了：“這麼客氣啊。”

“那就好好乾，我看好你。”

不知為何，笑容落在程知錦眼裡，格外嫵媚。

——

日幕西沉，落日餘暉鍍在辦公桌上，暖橘色的陽光把室內照得一片柔亮。

程知錦伸個懶腰，活動著酸麻的肩膀。

時針指向五點半，身邊的同事已經陸陸續續收拾東西下班，還有少數的倒黴蛋仍愁眉苦臉埋頭文件，打算加班到深夜。

哢嗒，大門打開，林天亦踩著高跟鞋走了出來，看著程知錦蓄勢待發的樣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走吧。”她順手挎上了程知錦的胳膊，形如閨蜜，完全沒有端著的領導架子。

周圍同事見怪不怪，隻是在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後，才彼此交換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電梯門合攏，程知錦大氣不敢喘，隻覺得被挎著的胳膊不像自己的了，似有若無的觸感讓她繃緊神經，而身邊傳來的陣陣女香讓她有點眩暈。

……希爵夫的黑桃皇後，後調的檀香被嗅覺放大，程知錦覺得自己被淩厲的香氣包圍得密不透風，好像要醉倒其中。

叮咚——

地下車庫到了，林天亦鬆開了胳膊，掏出車庫鑰匙扔給助手。

程知錦鬆了一大口氣。

這不是她第一次坐林天亦的車，大大小小的應酬她跟了不少，但最近更加頻繁且意有所指的肢體接觸，讓她有些魂不守舍。

林天亦轉身瞥了一眼，程知錦回過神來，趕緊快步上前，先一步打開車門。

林天亦笑了笑，眼尾上挑，表情看起來十分愉悅，“你坐我旁邊。”

程知錦點了點頭，兩人並排坐在了後座上。

她知道林天亦偶爾會暈車，所以一般不坐副駕。這麼想著，從包裡掏出薄荷棒遞過去，“這個會好點。”

林天亦沒有立刻接過，目光掃過來，眼神暗含深意。

“謝謝。”頓了幾秒，她姿態優雅地接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遞交的瞬間，手指覆上程知錦的手背，似乎輕輕撫摸了一下。

在她愣神的片刻，林天亦已經打開蓋子，放在鼻尖輕輕嗅著，剛才的一切好似她自作多情。

銀色的商務車緩緩駛入車流，程知錦目光瞥向窗外，將心底的煩躁暫且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