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雷爾沒忍住地重重喘了口氣。
他一直儘量讓自己輕輕地呼吸,無奈過於短促的頻率和他身上沉重的盔甲壓得他喘不過氣。
耳邊一直回蕩的祈禱的聲音很明顯停頓了一瞬,像是故意做給阿弗雷爾看的一樣留了一大段空白,等阿弗雷爾緊張到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後,才又繼續了中斷的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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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弗雷爾站立在光明聖殿的祈禱教堂的門前,履行著自己“自願”的騎士義務。
在前三天的普羅瑞亞階段教眾祈禱時,阿弗雷爾要作為聖子的守護騎士,也就是光明神親賜的榮光之人替聖子分擔群眾虔誠的禱告。
他需要作為一名合格的騎士,去攙起激動的教眾們,並替殿上的聖子賦予他們光明神的賜福。
每一個教眾都誠心讚揚了阿弗雷爾彆在心口處的光明百合。這位沒有繁華的盔甲,也沒有複雜配飾,穿著最普通鐵甲的俊美騎士帶著他的百合花贏得了他們的心。
“讚美光明神,騎士大人,多麼美麗的百合!”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一般在光明祈禱會的騎士都會選擇禮儀鎧甲——不是為了上麵貴重漂亮的裝飾襯托儀式感,而是因為體量的輕便。
祈禱會上騎士的職責是個絕對的體力活,輕薄靈便呢禮儀盔甲就是最好的選擇。而偏偏阿弗雷爾卻選擇穿戴沉重的守護盔甲。
或者說,阿弗雷爾“沒有機會”選擇穿戴禮儀盔甲。截止到從前來通知他的侍者那裡得知他在整個祈禱過程中中要侍奉聖子的消息後,他隻有彆下一朵花的時間去準備。接著就急匆匆來到聖子殿了。
單純的桑諾還以為阿弗雷爾是因為無上榮幸所以想要向聖子表現自己堅韌不拔的體力和意誌才不穿禮儀盔甲的。
“光明神在上,騎士阿弗雷爾,您真是‘堅韌’之德的新星。”
桑諾敬佩地說完這句讚美的詞句後,還是在後麵悄悄壓低聲音補上了一句
“不過親愛的阿弗雷爾,你確定要穿這身去嗎?讓我去跟聖子大人通報一下吧,我想仁慈的聖子大人是會允給他最忠誠的騎士小小一段換衣時間的。”
阿弗雷爾搖了搖頭。“光明神在上,沒時間了,桑諾。還是讓我直接進去吧。”
“天呐,您可真配的上聖子大人的選擇和信賴,當之無愧的守護騎士。”桑諾那雙讓無數少女傾倒的藍眼中瞬間瞬間湧現了點點淚光。
總之,阿弗雷爾在穿著這套盔甲艱難地度過三天的普羅瑞亞後,終於剩下的就是聖子單獨在大殿祈禱的蒙多琪亞和西弗勒雅亞九天時間了。在此期間,除聖子和其守護騎士允許留在光明殿外,其餘人皆不得入內。
阿弗雷爾本以為可以趁空擋去換下身上的盔甲,卻不成想要全程守護的他不能離開聖子半步。直到最後聖子親賜騎士榮光為止。
“騎士的劍為聖子所用,騎士承蒙聖子的榮光————守護騎士阿弗雷爾,隨聖子入內吧。”
隨著古老法陣的魔紋斂去了光芒,身後的殿門徹底的關閉。阿弗雷爾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他得繼續套著這身討厭的盔甲了。
聖子會在最中央的祈禱教堂祈禱,而騎士則需要立在教堂門前守候。
大殿非常寂靜,隻有法比昂的聲音一直在回響。這時阿弗雷爾不得不承認法比昂的音色很美。普通傳教士口中繁複冗雜的拗口語詞在他這裡才體現出了真正的聖潔和莊重。聽完會讓你熱淚盈眶於光明神的創世,人類榮光的誕生。然後深深拜伏那座中央的雕像麵前,全心全意表露著自己的忠心。
此時此刻,就連阿弗雷爾也不免輕輕放緩了呼吸聲,沉浸其中,感受著這種聖潔。
但周圍過於壓重的氣氛,胸甲的重量,跟聖子徹底獨處的緊張感又讓阿弗雷爾確確實實有些喘不過氣來。
最後按耐不住加深了呼吸,卻不小心重了氣音。被那處的法比昂聽到了,於是才有前麵的禱告中一段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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