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悶了許久的天空,終於在夜幕之時飄起了雪花。
一夜過後,樓頂,枝頭,車頂都落了一層白,肅殺凜冽的寒氣透著。
時七隻當是外公和自己的母親斷了聯係,卻不想和其他的親戚也早已沒了往來。
而這其中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自己的母親。
住院部的走廊裡,時七站在樓道的窗口處俯視著外麵。
打開的窗口,任由寒風撲過臉頰。
外婆終究還是承受不住外公的離世,暈倒之後被送到醫院急救,到現在還未蘇醒。
而自己便一直在醫院陪著外婆。
至於外公那邊,有母親,還有那個打電話已經回來的他。
想起醫生剛才查房時告訴自己的,監測外婆24小時之後,需要就外婆的情況做最後的治療方案確定,而這需要大人來決定。
而這會,時七才發現自己隻是一個什麼決定都做不了的孩子。
時七知道醫生會去聯係的,因為聯係人的電話寫的就是他。
又過了一夜,在旁邊的看護床上躺了一個晚上的時七,整夜都是處在昏昏沉沉中。
仿佛又回到了那短暫的快樂中,又仿佛看到了那個自己所希望見到的母親溫馨的形象,耳邊卻又清晰地響著那心電監護儀的滴滴聲,豎起的耳朵生怕那聲音會出現異常。
洗了把臉,略微清醒地時七輕輕地坐到了外婆的病床邊,這是自己第一次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和自己生命有著交集的人從健康到昏迷。
時七能感覺的到外婆的悲傷,從她進入裡屋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背後不遠處的門鎖被擰開,時七並沒有回頭,隻當是來查房的護士。
直到早餐的味道飄入鼻間,看著遞過早餐袋子的手指,骨節分明,時七覺得自己的身子不自覺地繃緊,觸著被子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
其實這會的時七並不覺得自己有怒意,卻又不知道自己在隱忍著什麼。
“七安,早餐。”溫和如常的語氣讓時七分不清兩人是不是真的幾年沒見。
時七沒有抬頭也沒有拒絕,接過袋子放到了床頭櫃上沒有繼續的動作。
病房裡的氛圍卻莫名的有些凝滯。
“我的七安長大了,可是你不想看看我麼?”男子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看著麵前埋首的女孩輕輕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