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蟲順著頭發往下打量,瞧見他受傷的手,驚呼道:“啊,閣下,您受傷了。”
楚耀聞言看了一眼手,玻璃劃到手背上有一道傷口,鮮血從傷口裡流了出來,順著手指低落在地板上。他剛剛太用力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受傷的。
“閣下,請儘快處理,要不我帶您去?”
啊,這隻雄子受傷了,他看起來好可憐。
“不用了,我找我的雌君包紮。”
麵前的雌蟲臉上帶著不滿,他輕聲道:“閣下的雌君怎麼不在您身邊侍侯,居然讓您受傷了,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個世界,雄子把雌蟲當成了一個牲口,而雌蟲自己也相互揪著不放,這個社會扭曲的可怕。
楚耀沒了想要交談的想法,他感覺到十分的窒息。“不用了,我雌君就在那裡。”
雌蟲一愣,然後他看見眼前惹蟲憐愛的雄子徑直的朝仁安走了過去。
麵對那些視線,仁安並不在乎,他低垂著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察覺到有蟲靠近,他側頭看了過去。
楚耀對上了仁安的視線,他似乎對於自己的出現並不驚訝,就平靜的看著楚耀走到他的麵前。
楚耀看著他,心一動,伸出手,“我受傷了。”
仁安的視線下垂,落在了他滴著血的手上。
飛車上,仁安低垂著眸子給楚耀處理傷口,楚耀看著他麵無表情的臉,問道:“你怎麼不問我是怎麼受傷的?”
聽到楚耀的話,仁安眼皮沒抬就問道:“雄主是怎麼傷到的?”
“我打了一隻很討厭的雄子。”
聽到那些話的時候,雖然很不應該,但楚耀心裡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原身的楚耀死有餘辜。
如果他不死,會給仁安造成多大的麻煩啊。
就他那幾個隨時想要坑他的雄子朋友,還有本身的性格,也足以讓仁安厭惡。他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失憶後的自己對他的態度還算是溫和,可仁安卻並不與他親近,恐怕是除了自己本身的性格之外,還有看透了雄子的本性的緣故吧。
要不是他死的及時,仁安還不一定會被他買到哪裡去。一想到帝國的上將,那麼厲害的雌蟲都被原身拿捏得死死的,他就對眼前的雌蟲產生了一種憐憫之心。
仁安沉默,良久,楚耀並沒有說話,他這才像想起了接話似的。“雄主打了誰?”
“聽說是之前的朋友。”
仁安包紮的手一頓,這才抬頭看向楚耀,“雄主,他們是你的朋友。”
“現在不是了。”楚耀看著仁安,他半開玩笑道:“我現在沒有朋友了,身邊隻有你了,你可要對我好點啊。”
如今跟他比較好的也就隻有仁安了,好兄弟,以後你可要罩著我啊。
仁安眼底閃過一絲看不清的情緒,他淡然道:“您是我的雄主,我自然會對您好的。”
車間又突然安靜了下來。
在楚耀看來這點傷其實並不是很嚴重,但仁安卻看起來很重視,他的包紮手法很好,楚耀盯著他修長的手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今天也來宴會為什麼沒跟我說,不然我們可以一起來了。”
老實說,他在宴會上看到仁安很是驚訝,他本以為像仁安這樣性格的蟲不會參加這些的。
仁安已經和楚耀拉開距離,坐在了對麵,聞言道:“雄主之前並不喜歡和我一同出現在這種場合。”
仁安並不是控訴,而是直白的陳述事實。
楚耀被噎了一下,細想也是,原身並不喜歡仁安,加上那樣的傳聞,他自然是不想和仁安出現在公共場合被其他蟲恥笑。
楚耀想起了在宴會上那些雌蟲說的話,如果他陪同的話,至少那些雌蟲也能收斂一下。但仁安卻沒叫他,即使他這個月對仁安的態度有所緩和,但他還是沒有跟自己說。
就好像是知道結果,所以他不會再次嘗試。
也難怪那時候駕駛蟲看他都沒有好臉色。
如果是原身,那麼仁安是猜對了,但是,楚耀並不是原身。
楚耀本身不是個多管閒事的蟲,他在這裡跟仁安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他並沒有踏足仁安的世界,他們兩者保持著“和諧融洽”的室友關係。
但今日出席了宴會,他卻對仁安有了一層不一樣的認識。
他總覺得仁安是強大的,受蟲尊敬的,但事實卻是流言纏身,被雄主厭惡至極,合夥與他蟲背地裡想要陷害他。
他看不得仁安被這樣對待,就像是看不得公司裡一個優秀的同事被他人潑臟水汙蔑構陷,他控製不住的產生了一點兒惻隱之心。
“仁安,對於之前發生的事情,我並不知道,但是我想說,你就把我當作是一個全新的我,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你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你可以直白的說出來,我能做到的,我也會幫你。”
畢竟衣食住行什麼都要靠著仁安,讓楚耀吃白飯他良心過不去。
楚耀是一個要強的人,卻沒想到,到了這個世界之後,他卻要靠著仁安吃軟飯,往後他需要仁安的地方還有很多,目前兩蟲的相處很舒服,至少楚耀需要維持一段時間再作打算,所以仁安有需要他的地方他也會儘力幫忙。
即使在座位上,仁安的姿勢也是挺拔的,他的目光沉靜如水的看過來,不愧是軍隊裡的上將,即使楚耀在原來的世界上混的如魚得水,可在仁安的視線下他莫名的還是有些緊張。
“好的,我記住了。”
他的聲音平靜的並沒有波瀾,至於他信不信楚耀的話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