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能因為不知道，就道聽途說的相信那些話，真相很簡單，隻要去了解，用眼睛用心去看，就能明白的事情，可他們不願意。

仁安那麼好，不能因為他不在意、不理會這種事情，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議論他。

他為仁安生氣、為他難過、更多的是為他不值得，做著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仁安就像是一座沉澱多年的山川，任外頭風吹雨打，電閃雷鳴，巋然不動的屹立在原地。

仁安不在意，楚耀會在意，他聽著心裡會難受，亦會……心疼。

這個世界壓抑的讓楚耀有些喘不過氣，可仁安的存在卻讓楚耀厭惡這樣的世界。

仁安有些怔愣，他的心弦像是被一雙手輕輕的波動了一下，他看著眼眶微紅的楚耀，似乎是真的為他的事情而難過，他伸出手，輕輕的劃過楚耀氣的泛紅的眼尾，低聲道：“雄主彆難過了。”

楚耀微微瞪大了雙眼，他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後快速的跳動。仁安很少主動對他這麼親昵，他伸手抓住了那修長的手指，然後按在了心口上。

他低低的歎了一口氣，“這裡還是很難過。”

仁安語塞，盯著楚耀看，“那我能為雄主做些什麼？”

“笑一個。”

仁安微微眯了眯眼，他的語氣有些緩慢，“什……什麼？”

楚耀盯著仁安那張清秀的臉看，那張很少有情緒波動的臉，他難以想象這張臉笑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你笑一下，或許我心裡就好受了些。”楚耀吸了一口氣，有些幼稚且固執，聲音低低的像是在撒嬌一樣。

兩蟲對視片刻，仁安從那雙眸子裡看出了期待，他從一開始心情就很好，看著楚耀幼稚的樣子，他可以稍微的滿足一下這個並不是很為難的要求。

仁安眉眼微微一彎，嘴角及其淡的上揚，就像是一株開在山崖懸壁上的茉莉花，淡雅孤傲，卻生動迷蟲。

他沒有強裝笑顏，像是發自內心的，一個很淡很淡，但卻很溫柔很柔情的笑容。

楚耀這一刻忘記了思考，呆呆的看著那張極淡的笑顏，心臟不由得怦怦亂跳。

他從小到大見過數不清的笑顏，好看的、天真的、真摯的，甚至電視上那些美豔絕倫的明星風情萬種的笑臉，都遠不及眼前楚耀所看到的。

他看到仁安那張平靜的臉時，突然冒出了仁安笑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但他沒想到仁安會同意，更他沒想到他會笑的那麼好看。

他好像又看到了其他蟲所不知道的，仁安的笑顏。

他覺得自己就好像發現了一個無蟲發現的寶藏，他一點一點的挖掘，寶藏一點一點的呈現在自己麵前的那種激動隱秘的快樂。

仁安的手指被按在他的胸口上，被迫的感受著他胸腔仿佛要跳出來的心臟，他的手指及其微小的卷曲了一下。

麵對楚耀那灼熱的像是能燙蟲的目光，他收起笑意，微微的側頭躲開了。

“是真的有用。”楚耀喃喃的說道：“我現在除了你的笑容，什麼都沒空想了。”

“……”

楚耀盯著仁安的臉看，厚著臉皮的湊近了一些，“還能再笑一個嗎？”

十足像極了那些調戲雌蟲的雄子，仁安垂下眼皮，涼涼道：“雄主，我笑不出來了。”

楚耀被懟了一下，他不放棄道：“我給你扮個鬼臉，你再笑一個唄。”

仁安用力的按了一下楚耀的胸口，趁他怔愣的時候，緩慢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慢的像是纏綿不舍即將要分離的情蟲似的，楚耀心神一蕩，想要抓緊，仁安卻快速的收回手，讓他隻碰觸到了指尖。

“不必勞煩雄主。”

手心仿佛還存在著溫度，有那麼一瞬間，楚耀認為仁安是故意的，但看著那張平靜的麵孔，又不像是。

他有些鬱悶的看著坐在對麵的仁安，良久，歎了一口氣，罷了，笑要發自內心的笑出來才好看，仁安笑不出來，他讓他笑也不一定能笑出剛剛那樣子。

手心仿佛還存在仁安指尖的觸感，他忍不住握拳想要留住那感覺，楚耀抬頭看向仁安，“你有想要開懷大笑的時候嗎？”

不等仁安回答，楚耀便揚起一個笑容，“我有，我現在就想要開懷大笑。”

楚耀覺得自己快要糟了，仁安就像是那平靜的沼澤，你明明知道很危險，但你還是被那神秘的沼澤所吸引，你慢慢的踩了上去，可裡麵卻深不見底，你深陷其中，越是掙紮就淪陷的更快，隻能清醒明白的看著自己緩慢的淪陷下去。

但如果仁安笑看著他，他自己都能打了雞血似的一頭紮進沼澤裡。

對，他可能就是這麼沒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