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完結) 家暴不可取……(1 / 2)

門又被輕輕的推開,是仁安的副官過來了,他進來後彙報了近日軍隊裡的事情,然後安安靜靜的等著仁安的下文。

軍隊裡並沒有什麼事情,他們都知道上將的雄主陷入昏迷,都不敢觸仁安的黴頭。以至於最近做事十分的輕鬆,但他心裡頭卻為自己的上將而難過。

他小心翼翼的把營養劑放在仁安旁邊的櫃子上,低聲道:“上將,這是蟲醫給您配置的營養劑,您等會兒用了吧。”

仁安還是沒有說話,房間裡壓抑的幾乎讓副官喘不過氣來,他何時見過上將這幅樣子。

他的上將強大、理智、勇猛,什麼都不放在眼中,即使是儲君他也敢嗆他,他在軍隊裡是神一般的存在,是帝國中多少雌蟲的憧憬。

是儲君身邊的大紅蟲,是上將,是將來的元帥,雄主又深情專一,跟儲君關係也不錯,而他也孕育了雄子,地位穩固,他的將來是肉眼可見,讓蟲羨慕的,一片光明的。

苦難通往幸福的道路總是那麼艱難,而幸福卻總是那麼容易被打破。

副官是呆在仁安身邊最久的蟲,是看著仁安一路走過來的,他從一開始對楚耀是厭惡的,但楚耀所做種種一切都讓他改觀,他的上將也漸漸的變得不一樣。

他的注意力開始放在除了工作上的其他地方,肉眼可見的多了一絲其他的情緒,像是雕塑的泥蟲鮮活了起來。

隻有了解仁安的蟲,知道他冷漠的心,才知道他如今是有多麼的不尋常。

副官狠狠的咬牙,他轉身離開了病房,像是落荒而逃一樣。

仁安並未碰旁邊的營養劑,他知道那些蟲都在想什麼,可他並不在乎。

他輕輕的上床躺在了楚耀的身邊,輕輕的挪動……挪動,直到臉碰觸到了楚耀的肩膀,一般這種時候,楚耀都會伸手攬過他的肩膀,兩蟲呼吸交纏而眠。

仁安緩慢的閉上了雙眼,他顫抖的伸出手,抓住了他肩膀上的那一角衣料,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像是在挽留一隻彌留之際的蟲,可仁安清楚明白的感受到楚耀已經消失了。

楚耀睜開雙眼就看到了白花花的天花板,他沒有東張西望,第一時間他去看躺在他身邊的蟲,緊張忐忑的眸子觸及到那張臉的時候,放鬆了下來,柔情浮現在他的眼中。

他輕輕地釋放了信息素把睡的及其不安穩的仁安包裹起來,然後他看到仁安那緊皺的眉頭緩慢的舒展開來。

仁安就像是一隻沒有安全感的蟲,小心翼翼克製又依賴的躺在他的旁邊,就如同楚耀第一次咬仁安腺體的時候,那會兒他也是如此。

楚耀的心一陣鈍痛,他伸出手,輕輕地把額頭有些過長的頭發捋到腦後,這個動作把仁安驚醒了,他猛地睜開了雙眼。

楚耀朝他一笑。

仁安瞳孔一縮,那雙黑色的眸子情緒翻騰,而後漸漸的紅了。

楚耀有些吃力的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

“我回來了。”

徐覓得知了楚耀醒過來之後,給他做了全身檢查,他看著手上的報告,還是檢查不出什麼原因,“閣下身體沒什麼問題,躺了一個月,四肢會有些無力,過段時間會好的。”

“明白了,這幾天謝謝你們。”楚耀低聲問道:“仁安的身體狀況怎麼樣了?給他做檢查了嗎?”

仁安的臉色實在是太蒼白了,就好像懸崖中的一根線,他踩在上頭,頃刻間就能掉下去,楚耀不舍得去責怪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他反而為這樣的仁安而難受。

他見過戰場上的仁安,見過受傷的仁安,即使在危機的時候,仁安都有著一種朝氣,就像是生命怒放的蓬勃感。

何曾像剛醒來看到的那樣,懨懨的,明眼蟲一看就知道他現在的狀況非常的不好。

徐覓像是找到了發泄口,忍不住道:“恕我多嘴,仁安上將這一個月來都在床前守著您,他的身體狀況並不怎麼好,可上將並未讓我們做檢查,閣下……”

果然,楚耀的心沉入海底,“我會讓他做檢查的。”

徐覓鬆了一口氣,又關心了一番這才走出去。

楚耀把門口的軍雌叫進來,看著他們道:“麻煩幫我叫一聲仁安上將,就說我想見他。”

楚耀就在病房裡等了一下午,要不是他渾身酸軟,不然他早就跑出去找仁安了。直到夕陽將要隕落時,仁安才推門走了進來。

他還穿著之前楚耀買的休閒裝,黑色短褲下露出了一大截白皙的小腿,腳上還踩著那雙可笑的綿羊拖鞋。

他整隻蟲消瘦了很多,臉上是掩蓋不住的疲憊,像是一個繃緊了皮筋。

楚耀有一瞬間的想哭,隻是因為自己提了一嘴,孕期要穿的舒服一些,仁安就乖乖的按照自己所說的穿他之前根本不會穿的衣服,直到自己離開的這一個月他還是有在聽話。

楚耀本以為蟲界和藍星的時間是同步的,在藍星他一直提心吊膽的想著仁安的身體,幸好他回來發現時間隻過去了一個月,他還有時間還有機會陪著仁安等待幼蟲的出生。

仁安的表情很冷漠,如果不是楚耀醒來那一瞬間看到他紅了的眼眶,他還以為仁安並不希望自己醒來。

楚耀伸出手想去握他垂放在身側的手時卻被他躲開了,楚耀一愣,他抬起頭看著仁安那張像是麵對陌生蟲一樣冷漠無情的麵容,輕聲道:“仁安,抱抱我好不好?”

他丟掉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就為了回到仁安的身邊,見到仁安楚耀是高興的,可仁安此刻的冷漠如刀一樣,讓楚耀心裡十分的難受。

這是第二次,仁安的冷漠深深的刺到了楚耀的心上。

“這麼多天沒有見到你,我好想你,可以抱抱我嗎?”

仁安周身的溫度一時之間像了冷了幾度,空氣的密度仿佛被擠壓,帶著強烈的壓迫感。他忽地伸出手掐住了楚耀的脖子,把他摁躺在了病床上,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讓楚耀動彈不得。

他湊近了,居高臨下死死盯住楚耀的眼睛,“楚耀,你騙我。”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細微的顫抖。

楚耀並沒有掙紮,他看眼前那雙布滿紅血絲疲憊的眼睛,裡麵翻滾著晦澀的恨意和令楚耀十分心疼難過的悲傷。

他伸出手輕輕地去碰觸仁安的臉,入手冰冷,“我沒有騙你。”

仁安手上的力度加大,看著楚耀因為難受眉眼而染上痛苦之色,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淩厲,壓低的聲線像是極力想要隱藏的情緒,“你說過你不會死的!”

“所以我回來了。”楚耀伸出手勾住仁安的脖子,想去親吻他,奈何被仁安死死的摁在床上,他輕歎一聲,“答應過你的,我不會食言的。”

“我之前沒有告訴過你是因為我怕你會把我當成一個精神病蟲,或者把我送到研究所去,一直到後麵也沒有說是因為我藏了一點兒私心,我以為我永遠都不會回去了,我不想要你擔心害怕,但是沒想到我還是回去了一趟。”

楚耀的呼吸漸漸的有些困難,但他還是堅持把話說完,“仁安,我不是這個世界的蟲,我的靈魂是從另一個世界來到這具身體裡,聽起來是不是很不可思議?我也這麼認為,我至今都搞不懂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但我願意用美好去形容這件事情,或許我的靈魂跨越另一個世界,就是為了來到你的身邊。”

楚耀並不能百分百確定自己還能回到這個身體裡,他是抱著絕望的心態來的,但他成功了,他再一次的來到了仁安的身邊。

楚耀的視線開始有些模糊,這一大段話費了不少力氣,他終於受不了,艱難的伸出手握住仁安的手腕,“家暴不可取啊,要不你先放開我?”

生死本來就很難料,仁安不想再經曆一次漫長的痛苦絕望的等待,如同年幼的他在小小的地窖裡等著永遠都不會回來的雌父和雄父,但是此刻,他等來了楚耀。

喜悅鋪天蓋地的湧來,可沒一會兒害怕就像是後浪湧上來了,仁安出去了一下午就是想要平複自己波濤洶湧的不安。

可見到楚耀後卻失控了,如今楚耀說他不是這個世界的蟲,如果他再次的消失呢?

他說的話能保證嗎?有一就有二,如果楚耀再次的陷入昏迷,他的靈魂再次的走了,他還能等到楚耀醒來嗎?

他抓不住楚耀,他要怎麼樣才能抓住他的靈魂?

無能為力而又十分的痛苦,害怕失去的情緒充滿他的身心。

如果要一直這麼痛苦下去,仁安寧願親手了解楚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