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耀和仁安生活了十多年,從未見過仁安生過病,連個噴嚏都沒見仁安打過,但沒想到雌蟲生病起來會那麼嚴重,隻是一次就把楚耀嚇到了。
起因是這樣的。
楚耀洗漱好之後躺在床上看書,指針指向淩晨,他困意都起來了,但仁安都沒有回房間。楚耀感到有些疑惑,出去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仁安,最終在看到客房門縫裡透出來的隱隱的亮光時,才知道仁安在裡麵。
打開門,兩蟲麵麵相覷,楚耀愣了一會兒,問道:“怎麼了?怎麼到這兒來睡了。”
昏暗的台燈下,仁安的臉色看的不是很明確,他伸手把台燈調暗了一度,這會兒就看的更不清楚了。
“我想換個環境。”
楚耀現在就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滿腦子都是問號,他暗自打量了一下房間,朝向布置都差不多,但為什麼仁安會想著換個房間呢,
雖然楚耀很疑惑,但家裡還有幾間空房間,隔幾天換個房間睡覺也不錯。
楚耀把門關上,舉步朝仁安走過去,“換個房間也可以。”
隻是好歹跟自己說一聲吧?
但還未等楚耀靠近,仁安就開口了,“楚耀,我想自己睡。”
楚耀的腳步停了下來,盯著仁安,他許久才反應過來。
所以仁安並不是想換房間,而是不想和自己睡了。
驚!
老婆突然想和自己分床睡怎麼辦?
楚耀突然很想回到藍星去尋求廣大網友的幫助,給他建議,讓他知道現在應該怎麼做。
他第一反應是反思自己,但很顯然,仁安是一隻有話直說的蟲,即便楚耀做錯了什麼,仁安也不會生楚耀的氣。
楚耀很自信問題不出在自己身上,那麼就是仁安出問題了。
他出什麼問題了?
不想要楚耀靠近?
七年之癢被他們平平淡淡的度過了,現在十年之癢就開始了嗎?
楚耀頓時覺得心空了一秒,有些無措尷尬的站在原地,許久才道:“怎麼了?怎麼突然想一隻蟲睡?”
他希望仁安能把原因說出來,但仁安卻拉過被子躺下,轉過身隻留下一個背影給楚耀。
“我想自己睡。”
他固執的重複這個話。
楚耀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快步走近,但仁安卻突然出聲阻止,他的語氣隱隱的有些煩躁,十分有距離感,“雄主,能讓我自己睡嗎?”
即使剛認識仁安的時候,仁安也沒有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過。
楚耀突然有些難受,站立了許久,才納納道:“那你睡吧。”
楚耀關門的時候動作很緩慢,直到最後把門關上,仁安都沒有開口挽留,楚耀瞪著緊閉的門不語。
楚絕這會兒正從樓下上來,見此很冷淡的打了一聲招呼。“雄父。”
楚耀扭頭看去,“十二點了還不睡,小孩子要早點睡覺不然長不高的。”
楚絕看了看緊閉的門又看了看自己雄父鬱悶的表情,“哦”了一聲就回房間。
楚耀總覺得楚絕像是看穿了什麼,視線帶著嘲笑似的。
這一晚,楚耀睡的並不怎麼踏實,滿腦子都是仁安,迷迷糊糊他夢到了仁安在收拾東西,然後搬走了,兩年後,他收到了法院判決離婚的通知。
楚耀猛地驚醒。
夫妻感情不合分居兩年,法院就可以判離婚。
所以仁安是想和他離婚?!
天邊泛著魚肚皮,淡淡的光芒從薄紗透進來,楚耀拿著終端看了一眼,這個時間段仁安還未醒來,他起身就溜到了仁安的房間。
兩層窗簾被拉的嚴嚴實實的,一點兒亮光都沒有透進來,但依稀的還是能看到床上那隆起的身影。
薄薄的被子覆蓋在身上,深陷的腰線,優美的線條,是一個很引蟲注目的側睡睡姿。
楚耀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手搭在凹陷的線條上,把蟲往自己懷裡攏了攏。
他才不要和仁安分居,他不會給仁安有離婚的可能,他就要和仁安一起睡!
但很快楚耀就察覺到不對勁了,懷中的蟲身體太過炙熱了,熱的像是要燃燒起來了。
楚耀心裡一驚,湊近去看仁安埋首在枕頭的臉,昏暗的視線能看到緊閉的雙眼和通紅的臉,楚耀伸手一摸,滾燙的他手都顫抖了一下。
難怪他從過來一直到床上仁安都未有動靜,他一般警覺性都很高。
仁安他發燒了。
楚耀起身把台燈打開,而這時候仁安也醒了,睜著一雙眸子看著他,但下一秒煩躁的扯起被子蓋住了頭。
楚耀從進來的所有動作,仁安都知道,他隻是懶得睜開眼睛去理會。
楚耀一愣,他那一瞬間懷疑自己看錯了,仁安看過來的視線好似帶著嫌棄。
楚耀來到客廳找到退燒藥,端了一杯水來到房間,輕輕地拍了拍仁安的肩膀,輕柔道:“仁安,吃藥了。”
仁安並沒有動,楚耀扯了扯被子,“仁安?”
“你這樣蒙著頭會很不舒服的。”楚耀說著想去拉扯被子,但仁安的手勁很大,被子被兩蟲拉的緊繃起來。
楚耀好笑的鬆了手,溫柔道:“起來吃藥了。”
許久,仁安在被子裡悶聲悶氣道:“我不想吃。”
“為什麼不想吃?”
仁安沉默。
楚耀等了一會兒,把手伸入被子裡去摸仁安的臉,入手十分滾燙。他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語氣有些嚴肅。“被子拿開。”
他很少會這麼嚴肅對仁安說話,一般是有些生氣的時候。仁安鬆開了手,下一秒被子就被拉了下來,楚耀瞳孔微微的一縮。
仁安的臉十分紅,像是煮熟了蝦一樣,露出來的肌膚是都是紅的,就連白皙的指尖也是。
這種症狀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發燒,恐怕體溫都達到四十度以上了。
楚耀掏出終端的手都在顫抖,他第一時間想要聯係駕駛蟲過來送仁安去醫院,但他剛掏出終端,仁安就把終端奪了過去。
楚耀一愣,抬頭看著仁安,仁安低垂著眸子,扭過頭。“我不去醫院。”
“不去醫院你想做什麼?”
仁安沉默,他的聲音有些小,“我不去醫院。”
“你發燒了,而且溫度很高,必須去醫院檢查。”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這種情況屬於正常現象,並不需要去醫院。”
楚耀簡直要氣笑了,難道一生病,不管有多麼高冷都會變得任性起來嗎?
“你當我是傻子嗎?你都燒到全身都紅了,還不去醫院?”
“雄主並不是雌蟲,並不知道這發燒隻是小事情,隻要休息一天就過去了。”
仁安在楚耀麵前大多數都是乖順柔和的,但他一旦固執起來,楚耀也沒有辦法。
楚耀深吸了一口氣,口氣軟了下來,蹭到了仁安麵前,“去醫院好不好,你這樣我好擔心。”
仁安微微側過頭,想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臉,但被子被楚耀壓住了,扯不上去,仁安不得不扭過頭,似乎是怕把病氣傳染給楚耀。
仁安的側臉就在眼前,耳朵一直往下的肌膚都是紅色的,可想而知全身那雪白的肌膚此刻一定是通紅的,楚耀越看越心驚膽戰,“終端給我,我帶你去醫院。”
仁安抿了抿嘴,神情帶了一絲倔強,語氣也有些軟,“楚耀,我不想去。”
楚耀湊近了,鼻尖都快要觸碰到仁安的臉頰了,仁安微微皺眉,伸手推開了楚耀,然後拉過被子蒙住了頭。
“雄主不用擔心,我過了今天就會好的。雄主也不必理會我,和我待在一起很容易被傳染的。”
楚耀低聲道:“仁安,你把被子拿開,我要跟你說一件事情。”
楚耀的語氣很溫柔,仿佛並沒有生氣,仁安猶豫了一會兒,拉下被子,下一秒他就被楚耀抓住肩膀按在床上,他剛想要掙紮,鋪天蓋地的信息素就壓了過來。
那一瞬間,仁安的心錯了一拍,唇瓣就被吻住了。
仁安側頭躲開,但又被楚耀追了上來。
信息素猶如實體的纏繞著仁安,像是要透過他身上的毛孔進入到仁安的身體裡,讓仁安的身體開始發軟發熱,自發的為他放棄抵抗。
這十年來,楚耀已經可以隨心所欲的釋放信息素,也知道該怎麼樣用信息素讓眼前的蟲聽自己的話。
仁安身體很燙,口腔和唾液也十分的滾燙,他異常的滾燙襯托出楚耀的冰冷,仁安從一開始的掙紮到最後漸漸的軟化,如同一個快要渴死的蟲得到甘露,熱情的楚耀都怕仁安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等楚耀離開的時候,仁安還追了出來,往常冷靜的眸子迷離的看著楚耀,呼出的氣息都是炙熱的。
楚耀伸出手擦了擦仁安嘴角的津液,語氣有些不穩,“我現在也有可能被你傳染了,我們一起去醫院,你不去我也不去。”
仁安緩慢的回過神來,似乎才發覺自己中計,眉頭微微皺起,有些不悅。
“雄主曾經說過無條件支持我所有的決定。”
他的話中似乎還帶了一絲委屈,仿佛在說楚耀這種做法就是食言了。
相處這麼多年,仁安一直都是理智的,他的決定都是沒有問題的,楚耀也確實做到了無條件的支持仁安。
楚耀愣了一下,眼底帶著一絲縱容,“我的無條件支持是在你安全的情況下,仁安,不去醫院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仁安其實很不喜歡去醫院,之前生產的時候要不是看楚耀十分的擔心害怕,仁安還想著自己接生。
楚耀這話就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楚絕睡醒從門口經過,看到在“打架”的兩隻蟲,體貼的把門給關上了。
從樓梯走下來的時候,看到掃地機蟲艱難的伸出小觸手攀爬著樓梯,楚絕經過時輕輕踢了一腳,掃地機器蟲從樓梯連續翻滾下來,“啪嗒”一聲安安靜靜的躺在一樓的地麵上像是摔壞了似的。
一隻掃地機器蟲爬了過來,上麵的屏幕露出了笑臉,似乎在嘲笑它,躺著的掃地蟲猛的伸出小觸手去打它,它也不敢示弱,兩隻蟲的小觸手纏繞在一起,動作快的都看到殘影了。
楚絕安安靜靜地從一旁路過,然後臥在沙發上看書。
仁安並沒有話能反駁自己了,楚耀正以為說服了仁安,拿起剛剛趁仁安不注意拿過來的終端,剛想要聯係他蟲時,卻聽到仁安叫了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