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停住腳步,你也頓在原地,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不自覺舔舔乾澀的唇。
他轉身直麵你,沉默著,陽光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明亮,為他披上一層神聖的金茫。
你不禁眯起眼,衣服的細節、發絲的紋路與臉上的表情都在強光下變得有些模糊,隻有那雙紅瞳依舊很清晰,就那麼靜靜地凝視著你,雖一言不發,壓迫感卻越來越強。
你猛地泄氣,彆開臉,舉起手裡的乾糧擋在臉側,遮住他灼灼的目光,“好吧,我承認,我不記得了。”
你沒有看他,也不知道他的表情是否有變化,隻聽聲音好像一如往常。
“重新介紹下,我叫賽諾,是教令院的大風紀官……你還記得多少?”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能怎麼辦?你自暴自棄道:“你應該問我還記得什麼,然後我就可以說,抱歉,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墜崖後發現的?”
“不是,在墜崖前幾分鐘吧。就那一句‘你彆過來’之後,突然發現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聽到物體被放在地麵上發出的聲音,剛想扭頭看一眼,賽諾就突然出現在你的眼前,單手捏住你的手腕,強硬地拉開,逼迫你直視他的眼睛。
距離太近了,你甚至能夠看清他唇上淡淡的色彩、眼睫根根分明,胡套頭的帽簷差點戳上你的額頭。
你下意識後退,卻被他按著肩膀攔住,隻好掙紮著用捧著乾糧的手抵住他的胸膛。
可白皙的手背剛貼上那對比明顯的麥色肌膚,就像被燙到似的跳開,速度之快差點把乾糧甩飛。
你垂眸望著乾淨的手背,仿佛沾染上什麼似的,扭到自己腰側,在衣服上蹭了蹭,卻依然能感覺到殘留在那裡的不屬於自己的溫度。
有點燙……這人穿的也太少了,有機會一定建議他多穿點。
這樣想著,你偷偷抬眸瞅了一眼。
他的表情分明沒什麼變化,你卻從中看出了自責和譴責。
等等,他為什麼要自責?
“你為什麼不直接對我說?”
在賽諾的注視下,你總覺得說真話有點傷人,可又想不到什麼謊話,隻好老實交代。
“因為我不知道你是否可以信任,萬一把我賣了怎麼辦?”
賽諾的眼神多了點無奈,或許還有傷心吧,你覺得你可能看錯了。
“我絕對不會把你賣了的。”
“誰知道呢?我又不記得你是什麼人,怎麼能夠隨隨便便……。”
你小聲反駁,目光在他的臉和他的肩膀兩處來回徘徊,越說話越輕,怕傷到他似的,後半句直接沒聲了,隨後,又醞釀半天才鼓起勇氣問。
“說起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感覺我表現的挺好的,連自己都差點忘了還在失憶中。”
賽諾好像終於看出了你藏在心裡的緊張,向後退半步,拉開距離,待你將憋著的那股氣吐出來後,才道:
“你仗著比我年紀大,從小就這樣,對我說話從來不用‘請’、‘請問’之類的詞。看我的眼神也不會這麼陌生。”
你抓住重點“從小就這樣”,意思是你們認識很久了?
“呃,冒昧問一下,我們……是什麼關係?姐弟?”
“須彌有以學術為基礎構建家庭關係的說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和你也可以算是姐弟。”
賽諾瞥了你一眼,眼神似乎柔和許多,陽光在其中閃爍,頗有脈脈含情的感覺,“你是我恩師的女兒、我的師姐。”
“也是我的戀人。”
“哦,原來是這樣……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