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師妹，我是提納裡。”

你又哼哼兩聲，“璃月有句話，事不過三，這次你最好牢牢記住我！”

“嗯，我會一直記得的。”

……

璃月還有句俗話，近水樓台先得月。

你本來想著這麼近的距離，這麼適合組成學術家庭的關係，隻要你拿著不懂的問題，勤往提納裡那邊跑，總能讓他改變想法。

但沒想到，你才晉升成師妹沒過多久，提納裡就因成績優秀提前畢業了。

而他還毅然決然拒絕了納菲斯留校任教的挽留，去到距離須彌和璃月邊界線沒多遠的化城郭任職。

得到這個消息時，你正在禪那園種新培育的帕蒂沙蘭。

這是你為了完成課題，耗費幾個月特意育種出來的，可聽完之後，哢嚓一聲，你聽到了心碎的聲音，再低頭一看，原本含羞待放的花骨朵跌落在泥土中，隻剩下一根孤零零的花莖卡在你的園藝剪中間。

最後，這個課題到現在也沒被你完成。隻因幾天後，你就不顧納菲斯的挽留，申請休學，追到了化城郭，加入巡林隊。

那時候，提納裡還隻是巡林隊中普普通通的一員，自然沒能阻止你偷偷成為見習巡林員。本來，你可以混成正式的之後再坦白，可你被他接二連三的拉遠距離給嚇到了，害怕自己一不留神，他又去了彆的地方。

於是，你就在入職的第三天，直接找到他，向他告白。

嚴格來說，這也是你第一次向人告白，沒有經驗，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注重把自己為了他做的事講出來，想要讓他知道你為他付出了多少。

可是，提納裡聽完之後，非但沒有感動得當場答應你的告白，反而直接把你痛罵了一頓，並把你送回了教令院。

當時心情過於複雜，你記不得所有的話，隻有那幾句最深刻的至今還能清楚地憶起。

“……我好像在之前就說過，你會是一個特彆厲害的商人。你每次投入金錢或者其他的什麼，就必定會得到你想要的回報，習慣這樣的規則之後，你便認為，所有的事都應當是這樣。可事實上，這並不是適用於所有事的不變法則。”

“……你總想著付出了就一定要得到回報，可我從來沒有要求你做這些。你是否站在我的角度想過，你做的這些事，對我來說是值得感動的，還是困擾的？另外，學習並非是為了他人，而是為了自己。你既然已經考上教令院，那麼就不要半途而廢，辜負曾經努力的自己……”

“回去吧，老師不會怪你的，我也會當這次什麼都沒有發生……”

——

回憶到這裡就結束。

你內心浮現的第一想法是：原來，你不是暗戀到現在，而是曾經告白失敗。

最微妙的是，因為這段記憶，你開始覺得尷尬，甚至很不理解，那時候的自己，為什麼會在回到教令院繼續學習到畢業以後，還要來到化城郭成為巡林員。

難道是還沒有放棄嗎？

就算提納裡說會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可事情畢竟已經這樣，再怎麼努力忘記，也會有印記，說不定，偶爾閒下來無事可做的時候，他就會盯著你想，這個女孩曾經對他告白，並以此沾沾自喜。

不，不對。

剛醒來時，提納裡和光一同步入室內的畫麵一閃而過。他沐浴著光、與光同行、像是在本身就在發光一樣，那樣耀眼的人不該有汙穢染身。

你意識到自己的胡思亂想逐漸拐到充滿惡意的那一邊，趕緊搖搖頭把臟東西甩飛，將飄遠的思緒拉回來。

你用力略大，腦子如哐哐撞了牆般發疼發暈，便抬手扶住額頭。

一旁的柯萊見狀，以為你是吹久了夜風，有點受涼，連忙自責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沒注意，夜裡風這麼冷，怎麼能讓你坐這麼久。我們趕緊回去吧。”

說著，她站起身，伸手準備拉你起來，卻聽身後忽地傳來一聲，“柯萊，讓我來吧。”

柯萊聞聲回身，“提納裡師父！”

提納裡對著她點點頭，目光卻在你的身上上下掃，“你今天也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如果恢複得不錯的話，就可以回到巡林的隊伍裡了。”

“好的，我這就回去好好休息！那就拜托你了，師父。”比起在化城郭裡待著無所事事，柯萊還是喜歡去林中幫助他人的感覺，對你揮揮手就走了，離去的步伐都多了幾分雀躍，“我先走啦，明天見！”

柯萊走得挺快，不一會兒，她的腳步聲就消失在這片空間內，無人說話時，隻有風聲、水聲和尷尬的分子在空氣裡流轉，略微令人窒息。

你悄悄瞥了眼提納裡，快要對上他的目光時，倏地低頭，盯著自己交叉摩挲的蒼白指尖，不知道該說什麼。

隻聽一聲輕歎，便有一隻手掌從上方探入你的視野範圍，手心橘色的部分就像狗狗的肉墊一樣可愛。

“走吧，我們也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