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陷在那段不好的回憶中，沒有注意到那對母女是何時離開的，隻是覺得再抬眸時，眼前就隻剩下提納裡寫滿擔憂的麵容，耳邊是他輕柔的怕震碎棉花的聲音。

“下午發生什麼事了？你現在感覺身體怎樣？”

你無助地搖頭，張口就想將心中奔湧的情緒傾訴，喉嚨卻像被什麼堵塞似的，隻能勉強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見狀，提納裡立刻將你擁入懷。

剛結束巡林的他懷中有著運動後尚未降下的高熱，驅散纏繞在你身上的蝕骨的極寒；他身上染著的林間各種植被、泥土留下的味道，替換縈繞於你的大鼻尖的枯寂與死亡的氣息；在你耳邊的呢喃細語如汩汩清泉淌過，將腦海中不斷閃爍的景象衝刷洗淨。

你逐漸平複下來，但仍然受到那段回憶的影響，甚至覺得今天的良好感覺都是因為回光返照。

這個想法讓你的聲音顫抖，“提納裡……我是不是今天就要死了？”

提納裡將你推開一段距離，表情冷厲地瞪著你，似乎是在譴責你說出這樣的話，不過隻維持了片刻，便在你淚眼汪汪的注視下，柔和了神色，呼出一聲長歎。

“唉——，有時候，我真想將你的腦袋拆開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構造，才能讓你常有奇思妙想的同時，生出這麼多令人哭笑不得的想法。”

你抽泣一聲，“或許明天之後，你就有這個機會了。”

嗒的一聲，提納裡屈指彈了下你的額頭，並不痛，但你哭得更傷心了。

“嗚嗚嗚，我都要死了，你不安慰一下就算了居然還打我！”

“通常情況下，遇見用語言無法喚醒的笨蛋，我隻能試著敲一下他們的腦袋，向草神大人祈求能給予他們一點憐憫。”

提納裡解釋他彈腦殼的行為後，除去右手的手套，輕輕捏了捏你的臉，順手將眼淚抹開，“好啦，彆哭了。再哭下去，今日難得的好太陽都要被辜負了。我用在生論派學習這麼多年的所得向你保證，今天你依然會活得好好的。”

在他一如往常平穩的聲音中，你徹底冷靜下來，但抽噎暫時無法止住。

你小聲嘀咕一句，“你明明就沒在那裡待幾年，我剛追來你就跑這裡了。”

見你還有心情吐槽這點，提納裡啞然失笑，“那麼，以後我都待在這裡，不會再跑掉了，你看行嗎？”

你哼哼了一聲，沒有給出答案。

“那現在，你能跟我說說下午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沒有說那對母女的事，隻是告訴提納裡，自己想起來的那段記憶。

在回想起這一點之前，你從來沒有為自己的身體狀況而感到疑惑：為什麼那些憶起的場景中，你明明都是一副能跑能跳、無比健康的模樣，現在卻如此弱不禁風。

原來，在不久前，你的母親祝大壽，你特意請假返回璃月參加壽宴，卻在將要離開道成林時，遇見一個迷路的小女孩。

女孩家中遭遇變故，跟著母親來到這裡尋找親戚幫助，不小心與母親失散迷了路。你見她小小的一個人，又想著返回化城郭一趟也耽擱不了多久，就打算將女孩送回來再走。

可途中，你們遇見了突然長出來的死域。

死域是一種被不詳力量侵蝕而形成的區域的統稱，裡麵充滿著死亡與枯寂，會吞噬其他生命的氣息，幾乎沒有生命能夠在其中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