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上課鈴聲響起，她摘下帽子，理了理頭發，目光聚集在教室門口。

原木色大門被推開，踏光而入的男人約莫183的身高，清瘦。他帶著一架金絲邊眼鏡，穿著白襯衣，米白色長褲和黑皮鞋。斯斯文文的模樣，完全不像是四十幾歲的男人。

他垂著頭走上講台，將講義放好，又準備好PPT，推了推眼鏡，緩緩抬起頭。

“上課！”

“莫北謙！”

二人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隋歡瞪大了眼睛站起身，吃驚地望著他。

他他他他是白鯤？！

莫北謙推了推眼鏡，眯了眯眼睛，唇角微勾。

“這位同學，對我有什麼意見嗎？今天白教授沒有時間，我來替他上課，昨天已經短信通知各位預約本節課的同學錄了。如果你有異議，現在可以離開。”

隋歡有些尷尬，她扯扯唇角，忙彎了彎腰，一臉歉意的看著他。

“抱歉，我隻是太高興能見到您，我特喜歡您的課。”她緩緩坐下，在一束束疑惑、懷疑、看熱鬨的眼神中落座。

她沒想到，莫北謙居然也在這所學校，還是……教授？

看著細皮嫩肉的，就算是教授也是副教授吧……他怎麼在哪裡都那麼厲害。

正當她分神之際，旁邊的女生用胳膊用力撞了撞她的，低聲提醒：“老師叫你呢！”

隋歡忙站起身，有些迷糊的答：“到！”

“噗嗤——！”

“哈哈哈哈哈！”

各色笑聲在教室裡響起，連台上的莫北謙都低頭偷笑，他極力克製的肩膀微微聳動，半晌，才抬手平息教室裡的聲音。

“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隋歡。”

“好，隋歡同學，請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隋歡：……你剛剛提問什麼了？

一節課仿佛度日如年。

隋歡癱坐在桌子上，裝樣子用的本子裡記著密密麻麻的筆記。莫北謙似乎針對她一樣，不斷地提問她，讓她不敢分神。

直到下課，她才飛快的從人群中擠過去，在一群圍繞著他的女同學身後靜靜的等。

直到人都走光了，她才抱著筆記本，大步邁上講台，期待的盯著收拾東西的莫北謙。

“莫老師？我問下白教授什麼時候還有課？”她眨了眨眼，一副期待的模樣。

莫北謙低著頭，隨意回著：“且等著了，他去休假。短一個月，長半年。從我認識他開始，這是他第一次休息，所以時間可能會比較長。你有什麼問題？”

隋歡抿了抿唇，這下壞了，我去哪抓這個老狐狸。

身前，莫北謙側過頭，盯著她又問了一遍。

回過神，隋歡看見他沐浴在日光下的臉。白皙的巴掌臉仿佛在發光，她甚至能看清他臉上細小柔軟的絨毛。在陽光下，他的頭發顯得有些發棕，連瞳孔也閃著一圈棕色。

她搖搖頭。

“好，現在我有個問題。”莫北謙站直身體，一手撐在講台上，他清清嗓子，另一手遞給她一張打印好的名冊。

“為什麼你的名字不在這裡。”

“呃……我是蹭課的。”

“學校不允許蹭課，本身這節課預約的學生就超人數，下周開始會嚴格控製預約人數，這次我可以當沒見過你，但下不為例。”

他嚴肅著一張臉，看起來並不是很好說話的模樣。

隋歡撓了撓頭，小聲嘀咕著：“小氣。”

“不過你今天回答的海洋生物環境的問題，見解不錯。如果你感興趣，可以給我做助教。學校現在勤工儉學，助教工資很高。”

隋歡一愣，忙挺了挺腰板，昂著頭望著他。

“你看我哪裡需要勤工儉學！”

莫北謙指了指她的褲子。

“都破了，你彆告訴我這是破洞褲。”

隋歡低下頭，見自己居然穿著一條粉色的睡褲，膝蓋那裡還破了個打洞。

……她記得明明拿的是旁邊那條褲子，一定是當時一起換衣服的兩條人魚乾的！一個催她們快點，要麼趕不上車，另一個就偷偷換了她的褲子！

她當時忙著快點穿上就走，都沒功夫吐槽，人魚駐陸地辦事處人員的審美有問題。衣服大多都是粉色紅色綠色黃色，鮮豔的很。

紅了紅臉，連著肚子也跟著咕咕直叫。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中午了，要麼，我請你吃飯，我們可以聊聊助教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