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學校對麵的海鮮小館裡，隋歡望著桌上一道道海鮮，食指大動。

雖說點菜的事交給莫北謙，但這人好像很懂自己的喜好一樣，居然都是她愛吃的。

莫北謙吃飯斯文，同大快朵頤的隋歡，完全不像一個世界的。

他吃的慢，說話也慢。等他把助教的事介紹完，隋歡已經吃完四隻螃蟹、五隻海螺和一堆辣炒蜆子。

見他介紹完了，她忙不迭的點頭。

“可以，我隨時可以上班。莫老師，白教授怎麼突然想去度假了？”

隋歡低著頭，將一隻螃蟹的蓋掀開，用小勺撥出裡麵的蟹黃，裝作隨口一問。

“不清楚。走之前說累了，想散散心。”

“哦，那他平時都有什麼愛好？比如喜歡去哪？他挺愛吃海鮮吧？”

對麵一句話也沒說。隋歡拆下幾條螃蟹腿，抬頭望著默不作聲的莫北謙，又清了清嗓子。

莫北謙斯文的用筷子將一片薄肉從蜆子上剝落，頭也不抬。

“你打聽的有點多，做人不要太八卦。”

“我這不是好奇偶像的生活經曆麼。”隋歡低下頭，隨手將盤子上的蟹肉送進嘴裡，忙轉移話題。

“那個……你們整天研究海洋生物，怎麼不治理一下垃圾？海底下讓你們弄得臟的，我上岸……”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對，隋歡忙閉上嘴，用吃東西做掩飾。

對麵，莫北謙抬眼飛快的瞥她一眼，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唇角不自主的微勾。

“海洋垃圾的確是個問題。但不在我們的研究範圍內。”

隋歡點點頭，生怕自己再說錯什麼。萬一被他知道自己是人魚，不得給她抓起來送回去研究。

雖然莫北謙算是老熟人了，但每一個世界的他似乎都不太一樣。

比如眼前這個。

她抬眼偷偷打量，帥則帥，但是，總有種莫名的疏離感。見他眉頭一皺，眼底跳躍著她看不懂的光，她下意識問：“怎麼了？”

莫北謙搖搖頭，隻從一隻海螺裡拉出一個類似塑料絲的東西。

他將那東西扔在一邊，無奈的歎口氣。

“你住哪？一會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隋歡張了張嘴，她住哪？她自己都不知道！

“不用了，一會我叔叔來接我。”

說完，她低頭從兜裡掏出辦事處給她配備的手機——一個看起來有些舊的二手機，給通訊裡唯一的聯絡人發短信。

【巴圖叔叔，我從學校出來了，就在對麵的小飯館裡。】

隋歡放下手機，一抬頭，見對麵遞過來的二維碼。

“加個好友。”

半小時後，一輛黑色吉普停靠在小館門口。

駕駛位上，一個穿著花色襯衣，頭發微卷及肩，下巴上一圈胡子的男人衝隋歡招了招手。目光掃過旁邊的莫北謙，巴圖的眼底掠過一絲不悅。

“那過幾天見，莫老師。”

隋歡拉開車門，快速爬上去。她透過車窗，剛想和莫北謙招手告彆，車已經飛快的竄了出去。

根據身體裡的記憶，旁邊這個看起來精壯的男人，是她的叔叔。也是本次任務的主要負責人，她的上司。

印象裡，他一直是個外表粗狂，卻很和藹、禮數周全的男人。這次怎麼會突然招呼都不讓人打。

她側過頭，剛想張嘴說話，就見巴圖冷著一張臉。

“那小子是誰？”

“白鯤今天沒來，他是替課的老師。他讓我給他當助教，我想進校園裡就能接近白鯤。”

“所以白鯤真的是這所學校的教授？”

“是。”

二人的談話戛然而止，車子拐過一個大彎，駛向靜謐的富人區。

隋歡悄悄地打量著巴圖叔叔的臉色。他看起來有些不高興，眉頭微皺，臉上甚至有些不耐煩。連開車按喇叭都略顯煩躁。

直到車子駛進一個富麗的小區，直奔地下停車場，隋歡才問出第一個疑問。

“叔，這是哪？”

巴圖低頭解開安全帶，拔下車鑰匙，推門而下。

“我家。”

隋歡忙跟著下車，小跟班一樣跟在高壯的巴圖身後。

這人是真高，約莫190左右的身高，她覺得自己就像個掛件似得跟著人家。

乘電梯來到十三層，隋歡發現這裡是一梯一戶的。巴圖的家可比她幾輩子加起來住過的家都要大。

簡約的設計，滿屋的黑白灰，毫無溫度可言。

巴圖換上鞋，又將一雙白色拖鞋扔給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