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研究人魚存活的可能性，但沒想到，原來人魚真的存在。

她的尾巴比腿要長的多，很是好看。

一旁，白鯤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交給你了，一會我做做什麼，你不要管。你想做研究也好，想要給她賣給博物館，隨你開心。”

說完，白鯤走到角落處，拾起一根長棍。他想要讓巴圖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鐵棍劃過地麵，發出嘎啦聲。他剛想舉起棍子，卻不由自主的顫動起身體。

白鯤低下頭，見剛剛潑在隋歡身上的海水，不知道什麼時候沾濕了他穿著涼拖的腳麵。

他的腳麵上正迅速的析出鱗片，很快，他癱坐在地上，恢複成原本的模樣。

他的大尾巴不自主的一甩，海水粘到巴圖的皮膚上，瘋狂向外析出的鱗片撐爆捆住他的麻繩。像是力量都跟著增加一半，巴圖被綁在後麵的雙手用力一擴，將麻繩撐斷了。

莫北謙望著眼前的一幕，驚的下意識後退。

“你們……”

白鯤沒空理會他，掄起棍子打向巴圖。

“我要你給我老婆孩子陪葬！”

巴圖迅速躲閃到一旁，他用胳膊做腿，飛快的挪動身體到乾燥的地方。旁邊的廢品區正好有一堆乾枯的破布，他一把抓過布料擦自己的魚鱗。

“莫北謙，快帶隋歡回海裡，否則她會死的！”

他昂頭衝著莫北謙大喊，也不管他會做什麼樣的決定。

白鯤此時已經徹底瘋了，他提著棍子飛快的用一手和身體匍匐前進，在棍子即將打到巴圖時，他整個身體都愣住了。

背上迎來結結實實的一下子，白鯤還沒來得及回頭，便暈了過去。

巴圖望著身後，抿著唇緊緊握著一個木棍的莫北謙，又在他麵前變回了人類的腿。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從旁邊抓過一片長長的黑布圍在身上，焦急的走向隋歡。

“多拿點布，先讓她恢複人類的樣子，之後送她回海裡。人類醫院救不了她。”

巴圖說著話，用同樣的黑布將她圍住，之後用其他的布料開始擦拭她的魚尾巴。

莫北謙站在原地愣了一秒，也過來幫忙。

他一句話也不說，一雙眸子微垂，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過了好一會，隋歡的魚尾終於變回一雙人類的腿。

巴圖起身將她抱起，認真的盯著莫北謙。

“就當做了個夢，人魚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大海已經被汙染的很嚴重了，你也不想它徹底被毀了吧。”

莫北謙垂著頭，身側的兩個拳頭緊攥。

他望著巴圖離開的背影，又回頭去幫白鯤擦乾尾巴。

巴圖走到門口時，轉身衝莫北謙喊了一串電話號，說這些人會處理好白鯤。

莫北謙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從兜裡掏出手機，猶豫片刻，還是選擇撥通。

“喂……白鯤在公常路的廢棄工廠。”

也不知是幾點了，隋歡覺得自己的身體從火爐裡被人拉了出來。一股舒適感從頭發絲一直蔓延到腳趾，她睜不開眼，卻隱約覺得自己回家了。

隻是她不知道，這個家究竟是海底，還是她真正的家。她想看看莫北謙在哪，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了。

她像是被扔進一個沒有時間流逝的地方，但隱約之間，她又覺得好像過去了很久。她想知道莫北謙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擔心自己。

她好像聽到了巴圖和白鯤的聲音，以及淺淺的，莫北謙的聲音。

一切都太過混亂，她和一塊海上的浮萍一般渺小。但此時，她又覺得身心都安穩了。隋歡掙紮著想要睜開眼，眼皮依舊很累，很沉。

耳邊，是人魚隋歡的聲音。

“你究竟什麼時候能走？才來多久，快給我身體糟蹋完了。”

“雖然不知道你是哪一個世界的我，但是你真的太弱了。趕快回到你原本的世界吧！”

“還有那個人類，無論你多喜歡他，請不要再用我的身體去和他接觸。真是倒黴，我還等著立功給爸爸看呢。”

後麵她還絮絮叨叨的說了些什麼，隋歡一句話也沒記住。耳邊有些吵鬨，她聽見父親的聲音。

白鯤已逝，死於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