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泉甚至有些毛骨悚然，被米蓮這麼一說，自己倒顯得有些用心不良了，她隨即指著柴靜歡惱怒起來：“肖凜曾經形容你是一隻貓。果然沒錯。不管如何都沒辦法親近起來，隨時隨地都可以拋棄而去，”說著的時候，心裡如明鏡一般越發清楚了自己在乾什麼，於是有一股熱血竟然沸騰起來，不管彆人怎麼看，她便是摸著自己的心口可以大聲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不會的，就算她不親近我，我也願意做一條狗，守著她，護著她，永遠不離不棄！”

這般如宣誓一樣的話令柴靜歡和米蓮都沉默了。

沉默中，房門“砰”地一聲被大力地推開。

其實當方頤和傅明泉在門開說話的時候，肖凜隱約能聽到一些——是種殘破感。眼睛睜不開，耳朵卻很靈敏；神智很清晰，身體卻很羸弱。

但畢竟她的意誌力還是很強大的，傅明泉走後，她還是強迫讓自己睜開眼，強行拔了手背上的針，告訴方頤她現在就要去。

所以方頤沒有辦法，隻好帶肖凜來了。

趕到房門前時，恰好聽到了傅明泉最後的那句話，那一瞬間，方頤想到了另一句話。

想要愛人就去養隻貓，想要被人愛就去養隻狗。

房間裡一時沒有動靜了，房門虛掩著，方頤卻一時沒有勇氣推開。

所以門時肖凜推的。像花掉了所有的力氣，門被推得發出巨大的響聲。然後被釘在牆上。

前麵是條短短的走道，那邊一眼可以看到的是米蓮，所以米蓮第一反應過來。她依然倚在桌子旁，然後側目過來看著走進來的女孩。

很狼狽的樣子。穿著不怎麼合適的外套，踏著一雙顏色暗淡的雨靴。頭發微濕，尚在滴水。雖然個子很高，卻像隨時都會倒下一樣。要說有什麼特彆之處——那麼隻能說她有一雙亮到刺目的眼睛，在這張蒼白的臉上，像一個奇跡的存在。

米蓮看著她直直地像柴靜歡走過去，其中經過了自己，也經過了傅明泉。

剛才還大聲說話，激情之下臉色發紅的傅明泉現在也是微白著臉，她是自己退讓開的，然後肖凜越過她，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米蓮低聲歎息，在傅明泉身邊輕輕吟者。

傅明泉麵無表情地聽著，立在肖凜身邊，果然像隻溫順的大狗。

“柴靜歡，”肖凜直直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我們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