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自己身在黑暗之中,有一個綁麻花辮的英雄把我從泥濘中拔出。
她給予我幸福的桂冠,教會我歡愉的秘法,但是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花朵的香味,把之後的記憶徹底抹去……
楊格桑的辦公室裡,林晴冠終於脫離了過往的記憶,回到現實之中——如果這樣的記憶幻境,能夠被稱作現實的話。
他眨了眨眼晴,看向自己脖子上的項鏈,等回過神來,卻發現有幾滴眼淚滴落在自己掌心。
“我名字的含義……你可以告訴我嗎?”
小少爺的聲音愈發顫抖,他將吊墜緊緊握在手中,鋒利的碎片尖端刺進皮肉,雖然並不見血,但異樣濃烈的悲傷卻仿佛一記深入骨髓的重拳,讓林晴冠站不住腳。
“鏡花水月之冠……”
他慢慢咀嚼著那個陌生的詞彙,卻不曾留意自己的眼眶紅了許多,林攬言在過去對他所說的話已經開始模糊,後續的部分已經記不清了,但是……
三片晶羽和封於鏡中的無名仙靈?這不管怎麼聽,都和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鏡靈”先生相差無幾,也許兩者之間確實有聯係?
林晴冠這樣想著,又試著模仿某部動畫裡的小學生偵探,但最後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小少爺的性子終於被積攢已久的複雜情緒徹底點燃,他的眉頭像坐了跳樓機似的上下浮動,緊接著又是一聲怨天尤人的哀嚎聲從嗓子裡蹦了出來:
“啊討厭!為什麼偏偏這時候你不在啊喂!鏡靈!”
但是當初說要把攬言帶回來的是自己,答應了鏡靈,去看這一出出“好戲”的人……也是自己。
好吧,現在埋怨彆人也派不上啥用場,還不如老老實實地把錢芷瑟的故事看完。
小少爺的嘴角抽搐著,將目光投向了那兩個女人,心說著自己上輩子是犯了啥子罪要見這兩個不好惹的母老……女性。
雖然禾萬秢的故事值得流幾滴眼淚,不過這不妨礙林晴冠害怕錢芷瑟那手熟練且效果拔群的防狼體術,而就在他為此而糾結的時候,停滯已久的劇情終於推進了。
隻見身著白裙的錢芷瑟推開楊格桑,因為下巴被掐的時間太久,都已經留下了曖昧的紅痕,她咬咬牙,眼裡倒映出對方那張精致的臉:
“好了,格桑,我就不演對付老熊他們那出,到底有什麼事?你不可能因為幾個小混混整這麼大一出戲。”
“知道嗎?最近各在媒體都在傳,禾家的千金大小姐,在禾甘那個倒黴催的女人進去後啊,就徹底消失不見了,你覺得……她會去哪裡了?”
楊格桑不緊不慢地說著,塗著水紅色指甲油的手熟稔地從桌上的手機調出一張圖片,那上麵拍的是某家知名出版社所曝出的“猛料”。
雖然小字看不太清,但是那上頭極其顯眼的標題還是很難忽略:
“震驚!昔日清純影後禾甘,婚後被丈夫舉報曾與多個男性同床共枕,甚至還在婚前有過一名私生女!”
好……吧,這麼“勁爆”的消息,估計夠那些媒體垢病好一陣子吧?
林晴冠踮著腳尖走到兩個女人中間,在默念完上頭那加了數個感歎號的標題後,心裡忍不住“咯噔”一聲,雞皮疙瘩順著手臂掉了一地。
“那個女人早該進去了,不是嗎?”
對此,錢芷瑟隻是揚起自己的長發,臉上露出仿佛反派角色一般的恐怖笑容,嚇得林晴冠後撤的步伐頓了一下。
而相較於某個初中生,楊格桑顯然是見過大市麵的女人,她扶穩自己頭上的釵子,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一代影後禾甘的個人私生活我們不管,但是你不好奇那個婚前的私生女……”穿旗袍的女士彎曲指節,在桌上磕了幾下,“你不好奇她是誰嗎?”
“與我何乾?我姓錢啊,我們這裡姓禾的也就盈星那小丫頭,而身為能在這個時代開在風俗店的楊格桑……你不是應該對這裡的員工都知根知底嗎?”
錢芷瑟這樣說著,又抬起手,往桌上狠狠一拍,聲音之大,嚇得林晴冠的雞皮疙瘩又掉了一地。
“女人之間的事都這麼可怕的嗎……她們剛剛不是還在接吻嗎……”
某個不願透露姓名的小少爺一邊說著,一邊瑟瑟發抖著靠到牆角,自己身上那些惱人的小脾氣愣是被這兩位成年女性給嚇沒了,活像顆冬天地裡的白菜。
而看不到林晴冠本人的成熟女性楊格桑顯然也沒被錢芷瑟的虛張聲勢給嚇到,她麵帶微笑,嘴上還不忘去反駁錢芷瑟的話:
“那個小丫頭,我能有什麼不知道的東西?再說了,禾家的千金大小姐,本店裡乾這行的,有誰不知道她那性子?”
錢芷瑟一愣,又滿不在乎地甩甩拍紅了的右手,沒有多言,轉身就打算回到那條掛著乾花相框的走廊,可連一步都沒有邁出,她的肩便被楊格桑按住:
“芷瑟小姐,我相信你不是什麼不識好歹的蠢貨,你知道禾家的事,對嗎?”
“如果你是想要羞辱我,那很抱歉,本人以前聽過不少,這些小事不算什麼,而身為在灰色地帶混得風生水起的女人,我相信你的智商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