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繁盛?50 代寫,百合小姐……(2 / 2)

裁憶 落枝乏 3385 字 10個月前

呃,當然,這要排除我們可敬的“旁觀者先生”。

咳咳,總之呢,這三個人終於勉強算是有驚無險地回到了暗室,“過去的禾萬秢”也終於卸下了武裝,癱倒在玩偶與棉花的懷抱中,沒過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當然,這也絕對不能怪這小姑娘太過懶惰,您必須要承認,在這種環境下,能夠撐這麼久卻仍然沒有崩潰,對於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孩子來說,她已經足夠堅強。

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在夢境中,女孩看到了一本書,更準確的說,那是一個裝飾地花花綠綠的本子,上麵寫著一個她從未見過的詞彙:

“綺夢。”

夢中的小姑娘下意識地念出這兩個字,即便在她的記憶中,自己從未接觸過有關這兩個字眼的知識,但它們的發音,卻如此自然也如此熟悉的從自己口中道出。

“過去的禾萬秢”對此感到驚訝,她伸出手,但是在接觸到那本書之前,自己的心中卻萌生出了一種……名為“恐懼”的情感。

是的,恐懼,就仿佛眼前的本子是故事中的“潘多拉魔盒”一般,隻要打開了,就會為自己帶來永無止境的災禍,即便它的名字聽上去如此美妙……

“然而,就在她於夢境中猶豫不決的時候,在夢境外的世界中,我們的小少爺,林晴冠先生也終於醒了過來。”

記錄的故事落下最後一個標點符號,戴高禮帽的“節肢動物小姐”也終於停下了筆。

她將這自己寫下的故事揉成一團,隨意地丟在眼前大片大片的麥田之中,一直到眼前的“觀眾”起身鼓掌,“節肢動物小姐”才終於願意施舍一個眼神。

“您記錄喜劇的文筆比我想象的要好,我親愛的百合小姐……不過,就這樣把這段故事丟在麥田裡,您真的覺得這算是負責?”

一直旁觀著的觀眾——也就是單善先生,他如此說道,又將自己撐開的尼龍紅傘收起,傘尖直指對方的臉頰,表情似笑非笑。

而對於觀眾這番無禮的行徑,“百合小姐”看上去卻沒有多少不悅,她緩緩起身,過於纖細的肢體撐起這不算肥大的身體:

“作為劇中人,也作為這場故事中的反派角色,或者說……反派角色的縮影,我沒有楊格桑女士那麼瘋狂,畢竟我隻是這千百個記憶濃縮在一起,最後造就的產物而已。”

“在重演這場劇目這麼多次,我們已經對此感到疲憊……我們也因此感到痛苦,您應該也知道,我做了什麼。”

楊格桑……百合小姐她微微彎下腰,做出一個不算標準的屈膝禮,過於繁多的肢體化為羽翼,最後又掉落在地上,變作那滿目盛開的繁花。

肢體斷裂所造成的疼痛,遠要比看上去的強烈,可即便如此,眼前的女人卻沒有一點感到疼痛的樣子,她隻是伸出手,折下一朵蒼白的花,安於自己的胸口:

“這個故事,早就該在過去結束,我知道自己這樣做無法挽回什麼,我隻是希望……已經成為惡人的自己,可以結束這條生命。”

“您可以成全我嗎?”

說出口的話語逐漸化為白氣,最後消弭於空氣之中,比起先前,此刻的百合小姐已經變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樣,變回那個親手殺害了自己家人的女孩。

與周柒陌一樣,隨著時間不斷重複,隨著記憶不斷被衝刷、覆蓋,總會有些人因此而麻木崩潰,也總有些人,甚至開始期待自己死亡的那一天,即便……

即便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去往彼岸”這最好的選項。

麥田開始下起了雪,不似狂風白激烈,它們就像是詩句中所描寫的那樣,輕盈的、柔軟的,仿佛神明降下的可愛使者,訴說著冬日已然來到。

單善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他隻是走上前來,輕輕牽起百合小姐那纖細的手,握於掌中的尼龍傘變成一把匕首,輕快而又不帶痛苦地紮入心臟:

“如您所願,晚安,楊小姐。”

這記憶構築的麥田啊,終有一日,會被蒼茫的大雪覆蓋,這段不被承認的故事,也終有一日,會被帶出這麵鏡子之中——

“那麼,鏡靈先生,您覺得這個故事,最後會以什麼樣的姿態收場?”

覆蓋了雪片的麥浪中,撐起傘的青年如此問道。